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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隐约的呼痛声,极像两人相撞。
“起轿。喜客栈。”凯风的声音在轿外呼喝。
“你……没撞伤吧?凯风那个笨蛋。”后一句是低咒。
轿子虽大,两人挤在一起却没多少空隙。凯风根本是存心将她推到摄缇怀里,害她现在扑在硬实的胸上,脸上一片燥热。
常微凉心中咒了句,缓缓从他怀中抬头,“你……可不可以放开搁在我腰上的手?”
他依言放开。
“那……也请你放开我的手,好不好?被你拉着,我没办法坐直。”
轿子行得很稳,他笑了笑,放开她的手,改将她扶坐在怀中。
“我们这样,算不算被人当街掳掠?”红着脸,窄小的空间让她不敢乱动,见他神色平静如常,心中竟慌乱起来。
从未与男人同坐一轿,就算独摇,也只是揽过她的肩。特别是,这个男人非常粗鲁地吻过她,又被她非常粗鲁地甩回一巴掌,他的唇……有点厚。
叹口气,眼光在他脸上梭巡起来。
他长得不算俊俏,却十分刚毅,没有时下贵公子的白皙和阴柔之气。披散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时常垂于额边,掩住他飞扬的眉和一双深邃的眼睛。皮肤有点古铜色,他的头发……唔,齐腰长,发丝细密,表层微有黄色,手指滑入其间,能感到微微的阻力,不太顺滑。
若是他能用常氏的仙方洗头药,洗过三次后,头发定能又黑又滑又光亮。
“真的?”他的头低了低。
“什么?呀!”她恍然回神,惊觉自己的手正插在他的发间,赶紧收回,脸上红云一层赛过一层,一直染到耳垂上。
“微凉。”感到轿子停下,他突叫。
“嗯?”尴尬看他一眼,她低头玩手指,无心顾及两人亲密的坐姿。
羞不羞,她羞不羞呀!居然光天化日下调戏一个男人,还心满意足地摸他……摸他的头发。她、她、她在干什么?见鬼了见鬼了,真是见……对对对,就是因为昨夜闹了一夜的鬼,害她一整天心神不宁,魂不守舍。
“微凉。”他又叫了声。
“什么?”没见姑娘她正在害羞吗,他鬼叫什么?
“到了,木尊。”轿帘掀开,探头的是凯风。
“呀!”突来的强光又引她一震,顾不得许多,赶紧从轿中跳出,常微凉指着凯风的鼻子斥责道,“你好大胆子,广州城里也敢当街掳人,信不信我让你吃牢饭。”
掳人?凯风看向弯腰走出轿的主子。
摄缇露齿一笑,盯着粉红色的耳垂,笑意更大——这个胆大的姑娘,此刻,应是害羞吧!
呵呵!仙方洗头药,他找机会试试。
“驱鬼?”
大叫后的凯风,赶紧探头瞧了瞧,见梳洗的人没什么动静,才小声道:“你让我家木尊做法师,为你驱驱驱……”
“驱鬼!你没听错。”女子抚了抚发辫,俏皮一笑。
左边的房中,摄缇正在沐浴更衣。因为这个叫凯风的家伙说,他已经二十六天没换外套了。右边,青衣随从正在为那只凶狠的狗洗澡,偶尔还能听到它满足的呜吠声。
“常姑娘。”正色叫一句,凯风头痛,“你知道木尊是什么人吗?居然让他做这种小小小事。他很忙的。”
“是吗?”成天看他蹲在药铺外,很闲嘛,“啊,对了,你为什么掳他回来,就为帮他……嗯,换衣服?”
“这是我的分内事。”
“分内事?”她默默念了句,眼一转,“哦,你是他的小厮。”还是个很漂亮的小厮。
“小——厮?”俊眼瞪向她。
“不然是书童?跟班?家仆?”她继续猜。
“我是木尊的近、身、侍、卫。”很咬牙。
侍卫不是保护主子的安危吗?什么时候要他们打点主子的一切,关心主子有没有按时按天换衣换鞋?“为什么你总是念叨摄缇已经几天没换衣服?”
“……”他没必要告诉她吧。
“其实,你就是小厮,别不好意思。”俊美的男人做小厮是有点浪费。她径自点头。
“常姑娘。”盯着澄沙糕,凯风硬声道,“木尊每天都有一堆事忙碌,哪有心思照顾自己,身为侍卫的我,当然要照顾周到。”
换句话,摄缇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也不会考虑自己今天有没有换衣服这种小事。用凯风的话,这叫忙碌。可——
“他真的很忙?”看不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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