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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同,便生出许多亲切感。
三个人沿着小路跑过来,师哥舒捶了徐长卿一下说:“你这里真不错啊,比厂区好多了。厂区来来去去就几幢厂房宿舍,比不上这里视线开阔,空气好。我是闻机油和铁锈的味道闻得都想吐了。”刘卫星哼一声说:“厂门口就是农村,也没看见你多站半分钟欣赏田园风光。”师哥舒嗤他说:“那边的也看不厌了,不可以吗?”仇封建哈哈笑着,拍拍徐长卿,“不错不错,扎根农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你就在这里做新时代的有为青年吧。”
四个人拍拍打打笑成一片,徐长卿把他们请到田坎边上的石头上坐下,说去倒水,回宿舍拎了一个热水瓶出来,还有他自己的一个搪瓷茶缸。他们搞原始共产主义很久了,东西都是共用的,在一个杯子里喝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春天的太阳暖暖地晒在他们身上,地里粉白粉白的萝卜花和金黄金黄的油菜花开成一片,蜜蜂嗡嗡在花间飞着,真的让他们生出在农场比在工厂好的感觉来。
闲聊几句后,刘卫星第一个忍不住,问道:“听说你师傅差点剪了‘瘦骨鬼’的卵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伸出中指,比了一下手势。仇封建师哥舒两个也不再说废话,看着徐长卿,等他怎么说。
虽然之前朱紫容做的事让他们生出些不满来,但这次的事却很让人惊奇。想朱紫容这个女人,时不时要让人惊讶一回,总没有真正让人淡忘的时候。也许她的美丽就是她的磨难,而她的我行我素,正是她的魅力所在。才要鄙视她,她倒又做出惊人的事来。
徐长卿不说话,眼睛却看着坐在溪边的一个人。那三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停在那个衣衫蔽旧的人身上,吃惊地问:“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你师傅?”
那个人蓬乱着头发,一件蓝布工作服洗晒得褪色发白,空荡荡地罩在略微佝偻的背上,一动不动地坐在溪边,看着溪水发呆。这个身影坐在这里一个早上了,从他们跳下车子到坐下说话也有十来分钟,就没见她动过。要不是徐长卿的视线停在她身上传递着温柔怜惜的神色,他们不会把这个身影和他们熟悉的朱紫容联系在一起。
朱紫容是苗条又丰满的,骨肉停匀,一丝不能多,一丝不能少的。去年中秋他们还在楼顶上欣赏过朱紫容雪白丰腴的大腿,而眼前这个人,瘦弱单薄,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可以是任何一个受过打击的人。这样的人他们这么多年已经见过很多了,从前上海的大马路上时常有这样顶着潺羸身体的人挂着大牌子弯着腰在接受批斗,他们通常是麻木地看着,偶尔的同情心发作,也是一闪而过。一来那个时候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要受到这样的欺辱,二是要同情也同情不过来。只是到了现在,“四人帮”都已经打倒了一年多了,也没有大批判再当街展开,他们差不多已经忘了。而朱紫容一个背景,就让他们所有的回忆都浮现在了眼前。
徐长卿把那天的事讲了一遍,“瘦骨鬼”当天吓得逃回了厂里,老魏暴跳如雷,说如果再有谁做出这样的事,他一定饶不了他。朱紫容在养猪班已经工作很久了,从现在起调到蔬菜班工作。“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就知道老魏是个信得过靠得住的好人,有正义感有同情心。只是这么久他都让我师傅在养猪班受苦,不知是怎么想的。”徐长卿仍然对老魏有不满。
仇封建的思想一向比较正统,他说:“也许是当初送她来的时候就说明是来监督劳动接受改造的,所以才让她去的养猪班。”
刘卫星有了来自爱情的滋润和江芸的温柔的两重熏陶,想法和过去相比没那么别扭了,这时也懂得说:“你师傅真是了不起的女人。”口气像是小林在说话。
只有师哥舒还在较劲,不明白地问:“可是为什么要和宝根呢?我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啊。”
仇封建用小林的话回他一句:“宁与外贼不与家奴。”
师哥舒争辩说:“那是第一次,我问的是后来的第二次,就是被老童撞见的那次。如果没有第二次,她也不会到这里来。”
刘卫星同样好奇,问:“你来了以后,问过你师傅没有?”
徐长卿摇摇头,“她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叫她,她像没听到。”
听农场的老工人说,朱紫容来了这里以后,不言不语,没人听过她说话,随便流氓光棍怎么调戏她,她一概充耳不闻,这次会发疯拿剪刀阉了公猪,真正是出人意料。如果她一开始就这么泼辣,也许“瘦骨鬼”不会这么嚣张。到底是什么让她一下子发了疯?徐长卿想,也许是他的出现,让朱紫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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