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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眼睛血红著,瞠目欲裂
夏宇震惊的看著夏鑫,手上的枪对准他的胸口,迟疑了几秒,还是偏了准头朝他的手脚各开一枪
他终究下不了手,和自己流著相同血液的人,再怎麽坏也还是他的大哥
仪器滴滴答答规律的响著,空气中散布著药物和伤口混合的腥臭,秦非恨极了这种近似绝望的空间
床上包著绷带苍白的躺著的人安静沉睡著,看不见的心跳连接到屏幕上律动成有形的线条,一高一低的起伏
秦非用手指在屏幕上顺著线条画著,想著不知道在这些线条之下,洛炎的心里梦里,有没有他的戏份
颅骨破裂的部分紧急动手术修补完毕了,淤积的大血块也取出来了,但是他还没清醒
医生说头部受到剧烈撞击,能不能苏醒要看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可能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也有可能永远就这麽躺著了
但是即使醒来了,也不能保证完好如初
秦非的心已经痛的麻木了,在他倒在脚边的时候,在他被送进急诊室的时候,在听到医生穿著无菌衣从手术房走出来问请问谁是洛炎的家属的时候,在看到他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的时候,
每一个瞬间都像是无数把利刃,一片一片千刀万剐凌迟著,疼痛早就不算什麽
比疼痛更沉重的东西,是深深的恐惧
害怕他再也醒不过来,害怕心电图随时会停掉,害怕再也听不到他唤他的名,害怕再也看不到他对他笑
悲哀的心情可以隐藏,但恐惧是比悲哀更足以击垮人心的情绪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麽愚蠢幼稚,大言不惭的爱说什麽想要保护弱者,却连身边最亲近最想珍惜的人都无法保护,反而还让他一次又一次徘徊在死亡边缘,辛苦的坚持著
为什麽洛炎要他不要再当警察的时候他没有坦率的答应?如果答应了,也许现在就不一样。
也许现在他们可以像往常一样开开心心打打闹闹,紧紧抱著亲吻,或是一起专注的做某件事,可能是一起听音乐,可能是研究晚餐要吃什麽,也可能是在黄昏的落地窗前背对背靠著坐在地板上,边欣赏风景边计画未来的梦想;
什麽都可以做,只要是他和他一起
但现在洛炎只是静默著,任凭秦非怎麽喊他,他也没有反应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秦非每天每天都片刻不离的陪著他、说话给他听,告诉他他们种在阳台的盆栽开了小花,楼下的邻居家里生了几只小狗,去市场买菜的时候卖鱼的大娘多送他几斤虾,卖水果的大叔凶巴巴的不准他靠近他女儿;
分享日常的琐事,像他们以前常做的那样,他想让他也有活著的感觉,不管听不听的到
秦非一直认真的相信著洛炎会醒过来,也许是在看著他的某一瞬间,也许是替他擦身体按摩手脚的时候,他等待著他张开眼叫他的名字的那一刻
但是当张开眼睛的那一刻真的来临了,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像童话故事里写的那样从此之後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那是一个天亮的很晚的隆冬早晨,寒冷的彷佛吸进一口气就可以把无数个肺泡冻结成冰
秦非冒著风寒出去买早餐,提著热呼呼的豆浆烧饼油条正要进房的时候,他看到洛炎吃力又迟钝的撑起身体,挣扎著想要坐起来
他想也没想冲过去抱住他开心的眼角发红,低下头捧起他的脸想要吻他,却看到洛炎充满疑
问的眼神,和乾涩的声音,迟疑的虚弱的,问道
「你是谁?」
秦非顿时全身冰凉,发狂似的找来医生彻彻底底的反覆检查,检验报告上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像判了他的死刑,残酷的宣读他忘了他的这个事实
其实洛炎什麽也记得,记得夏宇记得任邵风苏亦宁,甚至记得尚晴记得夏鑫,唯独忘了秦非,应该要深深刻在心版上的人却再也记不起来,每一次试著回想,头就痛得让他只记得要抱头吼叫,像是被针刺穿脑膜似的,尖锐的疼痛
没有人可以解释原因,医生说这是选择性失忆症,但是秦非怎麽也不能理解为什麽洛炎选择忘记的会是他
明明是这麽快乐的,爱的毫无间隙,怎麽能说忘就忘?
他可以对著夏宇开心的笑,和苏亦宁联合起来整任邵风,甚至连路过的医生护士他都可以友善的交谈,对秦非却是全然的冷淡陌生
秦非试著告诉他以前他们一起过的日子一起经历的事情,故意在某个时间点说相同的话做相同的事企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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