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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实景儿,殿内的灯烛火光映在雕花玻璃上,纷纷成双,分不清哪个是虚哪个是实。
她垂下眼,一折一折地合上扇骨,把他笔下的意蕴逐渐收拢在一起,遮掩不见。
急匆匆赴往储秀宫,懿嫔望穿秋水下阶来迎,微撅着肚子福身,皇帝伸手扶一把,手掌寒浸浸的,话里也没有多少温度,“让太医瞧了没有?”
懿嫔紧跟着他的步子上阶儿,陪他进殿坐下身,方把手轻搭在肚上,乖乖地请罪道:“回万岁爷,刚瞧过,也怪奴才憨蠢,连正常的胎动都辩不真,惊动了圣驾,让万岁爷跟着操心。”
整日跟大小臣工,一帮老油子打交道,窥破她耍得那些花样儿,那还不跟喝口水那么容易,皇帝垂眼抿了口茶,扣上茶盖,暂压下心头的不悦,他对她的感情全都得益于盛苡,一直把懿嫔当做替代,眼下她为他怀了身子,这段时间他又忙着政务,把她们母子抛到脑袋后头去了,心里多少有些愧意,因此也不戳穿她借口央他前来的花花肠子。
他淡漠地点了点头道:“这就好,朕回头交待下去,让他们踏着时辰,几人轮着班替你诊脉,头仨月最要紧,把身子稳住了,到后面就好说了。”
懿嫔楞了一小会儿,含笑问:“奴才伺候万岁爷用些膳罢?”
皇帝这才调过视线,不过不是看她,而是看向桌上,几样米粥小菜,清淡到近乎显得寒酸,愕了下,眼神阴鸷下来,视向懿嫔身边的宫女锦程,厉问:“老佛爷信得过你,专门把你调到储秀宫,你就是这么安排伙食,苛待主子的?”
锦程不惧,敬下身回话,“奴才一直谨遵太后娘娘教诲,不敢有违,尽心尽力伺候主子,懿嫔娘娘挂念万岁爷,苦苦不得章法,只能节省自己的吃穿用度为万岁爷分忧,万岁爷圣明,体谅体谅主子的一番苦心罢……”
皇帝这才明白过来,撂下茶盅问:“可是真的?”
懿嫔隔着翘头案伸出手搭在他的袖口边,撒娇似的推了下,盈盈一笑,“奴才不比旁人,能侍奉圣驾左右,听说北面的军防吃紧,也想尽一份儿自己的心意,政务上奴才不懂也关心不到,只能在小事儿上跟您靠得近些,万岁爷身子大健,没有什么可劳乏的,就是奴才最大的福气了。”
皇帝心头浮起一层恶寒,震袖立起身,冷笑道:“这么说,倒是朕错怪你了。有什么话直说,何必来这些虚头巴脑的假招子?打你怀了身子以来,这宫里吃的喝的,朕哪样短了你的,口口声声说是为朕着想,真若饿出个好歹,还不是给朕添乱?政务上更轮不到你伸手,养好身子就足够你帮忙的了,歇着你的罢。”
皇帝当真是吃惊不小,后脖冷嗖嗖起了层薄汗,为了把他诓来,连腹中骨肉相连的胎儿都忍心亏待,倘若只是假惺惺地做做样子,拿皇嗣当玩笑似的利用,计较起来也未免让人心寒。
见他要走,懿嫔红眼扯着他的袖子,苦心哀求道:“万岁爷这么长时间没来奴才宫里,再陪奴才坐会子罢,就算瞧在孩子的情面儿上。”
“朕就是瞧在他的份儿上,才不忍心办你的难堪。欺君是什么罪过,你不知道?”皇帝冷脸拨开她的手道:“你安心在宫里养胎,缺什么,回头朕派人给补上。”
“奴才什么都不缺,就缺您。”懿嫔犯了痴劲儿拦他,“奴才真恨怀了这趟身子,容旁人钻了空儿,坏了万岁爷对奴才的情儿!”
皇帝转回身,眉棱鼻棱间似积了万年的寒雾,震得屋里屋外的一众宫女太监直打寒颤,从前圣宠优渥时,懿嫔多么的不可一世,如今事情轮到自己头上,心里的落差深到海子里去了,逼急了什么话都敢往外抖搂,就一位皇帝,她痴心妄想还要独霸着不成。风水轮流转到下家,其他嫔妃哪个不是忍着苦处都往自个儿肚里咽,单她一人揪着过往不放,设计把皇帝请来,旧情一点火星儿没燃起来,转眼就砸了锅!
皇帝的忍耐已然到了最大限度,顾忌她身怀有孕,喉头憋出血才把火气忍了下来,吐出一口寒气,冷哂着沉吟:“朕悔不当初,横竖都忍不住,何必要抬举你,负了她。”
懿嫔自觉言语失当,惊过来后悔的当儿,听见他这句话,即戳心又摸不着头绪,心头颤悠了半晌,皇帝已经冷着一张背影离殿去了。
她架着锦程的手远远追望着,惶然地问:“这下可把万岁爷得罪大发了,他还会来吗?”
锦程掩了掩她凌乱的衣襟,着手处已微微显怀,忙挤出笑道会,“主子您就把心收回肚子里,好好作养着,等得了小阿哥,还怕落不着好吗?万岁爷一高兴,位分赏赐那就是眼巴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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