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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苏格,还是他自己?
苏格显然没有听他的。
他俯身拥住了闻韬的肩头。
闻韬将青年消瘦却柔韧的肢体束缚在怀抱中,从他脆弱的脖颈一路亲吻到苍白身体上的每一处肌肤。抵死缠绵之时,闻韬似乎看到那苍白胸口本该是箭伤疤痕的地方,却是一颗浅浅的,极小的痣。它落在青年胸口上,像一个欲语还休的吻,又像一颗蜻蜓点水的心。闻韬低头去咬住那片平滑而柔软的肌肤,对方被他弄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轻轻发出难耐的低吟,缠住闻韬的双手却搂得更紧了些。
缠绵的记忆纷至沓来,掩过了玉门关外的风沙。
闻韬醒来时,汗湿的身体轻松而沉重。轻松是因为高热已退,沉重却是因为苏格的身躯伏在他身上,紧紧挨着他。闻韬将他抱到怀内,轻轻摇醒。苏格惺忪地睁眼,两人在半梦半醒之中柔和地温存着,交换印在脸颊与赤‘裸肩头的轻吻。
闻韬将披了中衣的苏格抱到镜子前,两人凝视着镜中的对方与自己。他拿了梳子,给苏格梳起披散的长发。苏格的头发许多年未修剪过,此刻被闻韬放在掌中细细梳理,变得柔顺光净起来。闻韬将他鬓发拨到脑后,用一个旧木簪子将长发都绾起来。
苏格见闻韬眼睛也不眨地看着镜中,笑道:“你怎么回事,在看甚么?”
闻韬却不答,他从身后环抱着苏格,看着青年在镜中的脸。
天还未亮,月光从云母画屏后透过清光。闻韬突然像是想到了甚么,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妆奁里取了一截眉墨。他哄诱着苏格把脸微微偏到一边,在他右侧脸颊的眼尾处,轻轻地按了一下。
闻韬将苏格转过身,面对着自己。他低声道:“你真好看。”
苏格眼角新点上的泪痣,果然像一滴未画成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琅琊海
【前情提要】:聂英奇找到郑吉棺木,一路扶灵回到幽州。苏格离开闻府,在天漠茶寮边借宿,半夜梦见郑吉偷刀之事,恢复了些许记忆。苏格用鸣镝射下了茶寮顶上的酒旗,召来章掖。章掖说,都亭侯在等你带着孔雀刀回去,他并不知道,暗帝给闻韬的孔雀刀其实是假的。苏格得知母亲已死,心灰意冷,甩脱章掖独自出走,却因躲避乞奴追杀,独自来到琅琊。
***
聂英奇怒道:“你对苏格做了甚么?你明知道郑吉已经死了!”
不等闻韬回答,他突然翻身上马,朝城外狂奔而去。闻韬打马追赶,聂英奇却始终一言不发。
到了城外一座破庙,聂英奇突然勒马。他下马走到了破庙门口,却不走进去。闻韬让别人在路边等着,自己跟了过去,问:“怎么回事?”
然后他听到唱诵经文与法器的声音,皱起了眉。这破庙中居然还有僧人?
聂英奇道:“他们是我请来的。”
闻韬道:“你干甚么?”
聂英奇冷冷地道:“做法事,超度亡魂。”
闻韬愣了片刻,然后他突然明白发生了甚么事。他哑声道:“你……找到他了?”
聂英奇转过脸来,冷笑道:“我不仅找到了郑吉的棺木,我还将他带回来见你了。现在,当着郑吉的面,我再问你一次,你对苏格做了甚么,你还打算再对他做甚么?”
*
法事做完,几个僧人被请了出去。闻韬与聂英奇走进了那破败的佛堂。
闻韬第一次见到了那艘裹着马皮的小船。陆长庚正守在旁边。
马皮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只是干枯而发灰的土黄。果然如章掖所说的那般,马皮脱水之后不断皱缩,将那小船与木板紧紧裹住。包裹似乎没被打开过,只有外面捆扎过的草绳的痕迹。陆长庚本想在外面套上棺椁,但从焉耆一路扶灵至此,路途遥远,那小船运送起来,到底更方便些。
聂英奇看闻韬盯着小船,身体一动不动,冷笑道:“怎么,是否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闻韬惨白着脸,一声不吭。
当日在暗帝陵的乱葬岗中,郑吉的药棺曾让他第一次为这个青年流下眼泪。而当时,药棺中的生命尚未逝去,依然是鲜活而美丽的。
现在,距离郑吉死去,已过去三个多月,整整一百天。一百天的时间,可以发生甚么?郑吉已变成了甚么样子?
陆长庚已走到了那小船边,蹲下身去。马皮裹得很紧,因为干燥而有些僵硬。他将匕首插‘进木料与皮革的缝隙间将其撬开,发出一阵令人难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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