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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景越来越觉得不安了,“娘娘,您说会不会是有人诓您?”
她就怕从哪儿冲出来一群人,指着自家娘娘说她不守妇道,顺带着要将自家娘娘浸猪笼……就算是再沉稳的姑娘,碰上了这种事,也只觉得心里��幕拧�
顾初云却是一点都不慌,这目光甚至还落在湖边的那一串早已干瘪的野果子上,若这个时候有掌船之人,她定要好好游玩一番,连嘴里说出的那些话也有些漫不经心了,“就算是有人诓我又如何?昨日那一封信如今已是灰烬了,有人来了,到时候咱们只说是在游玩便是,皇后娘娘准窝出府了,可曾说过要我一直都窝在顾家?这出来走走逛逛虽不合规矩,但也不算犯错罢?又不是被人堵在床上,你怎么这么害怕?”
她本就是个无拘无束,想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可在宫里呆的久了,这身上的棱角好像一点点也要被磨干净了。
南景吓得要捂她的嘴,“娘娘,这种话可不是浑说的,咱们都等了一个时辰了,要不还是回去罢?”
天气本就冷飕飕的,站在湖边,那冷风一灌,寒气好像要浸到骨子里似的。
顾初云摇摇头,“还是在等一会儿罢!”
始作俑者的谢七爷这个时候正坐在回程的暖轿之中,一双清冷的眸子看不出喜怒来,可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却是不住的摩挲着。
这是谢七爷动怒时候惯有的动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这个道理比谁都知道。
明明是他邀了顾初云出来的,甚至昨儿一一夜翻来覆去的都是该如同顾初云说些什么,可路都走了泰半,长平却骑着快马追了过来,只说他彻查了将近二十年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
孰轻孰重,谢七爷还是分得清楚。
更何况,他不是不懂得分寸的人,昨儿冒冒然一封信送到顾家去,实在是不像他的做派,他也是乱了心神,却只是因为一个梦。
权倾朝野的谢七爷因为一个梦乱了心神,说出去谁相信了?
可的的确确是这般,谢七爷想起这个梦来,只觉得心里堵堵的——梦里的苏明月还是年少时那般秀丽的模样,甚至连说出来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清脆,可一字一句却像是刀子似的,狠狠戳在他的心上。
“韫和,到时候等着我姐姐出嫁之后,你便来苏家提亲可好?到时候我要你寻一对活大雁来,死了的我可不嫁你呢!”
“那人我丁点都不喜欢,可他待我是真好啊,韫和,我实在是没有法子啊……就算是我不喜欢他,可初云却是我的孩子啊,你为何要这般作践她?”
“权当做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初云好不好?哪怕是任她自生自灭都是好的,不要让她和她娘亲一样不守妇道……韫和,求你看在你我曾经的情分上放过她好不好……”
一段又一段的话,在梦里是那么清晰,梦里头的谢七爷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在发抖,可饶是这般,却还是不敢扭头去看梦里头的顾初云,只怕一扭头,身旁空空然也,哪怕是多听听她的声音也是好的啊!
苏明月是什么性子,谢七爷是再却清楚不过,他从未怀疑过苏明月对自己的真心,哪怕是苏明月怀上了旁人的孩子,他知道,定是那人威逼利诱,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外头多的是身不由己……
可梦里苏明月哭的凄凄惨惨,到了最后,苏明月的声调更是变成了顾初云的语气,一字一顿,字字句句都是怨恨。
一女侍奉二夫,这传出去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谢七爷突然觉得那夜自己有些莽撞了,他做事从来便不会后悔,从小到大哪怕一件极小的事情都会斟酌再三,对是对,错就是错了,错都已经错了,想再多又如何?
可唯有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唐突了,而后,又后悔了。
今日更是想找顾初云来,瞧瞧顾初云的态度,哪怕,哪怕只是看看顾初云那一张脸,他都会觉得安心不少。
但喝茶的机会很多,但有些机会,转瞬即逝便再也没有了……
顾初云一直等到天擦黑,还是没见着谢七爷的身影,到了最后只轻轻咳嗽了几声,道:“怕是他不会再来了,南景,咱们走罢!”
南景长吁了一口气,扶着她上了一顶极为普通的青顶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便回到了顾府。
玉萤守在院子门口,八角宫灯举得是老高,见着她们回来了,喜的连声音中都带着一股子哭腔,“你们可算是回来了,真是要将奴婢吓死了!奴婢生怕谢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