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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能明白呢?
21
我们的巷子弯弯曲曲,仿佛在许多世纪以前,她开始寻求她的目标;她左弯右拐,永远地摆脱不了迷惘。
在头上的天空中,在两边的大楼间,悬垂着一条从天空里撕下来的宛如发带的狭窄的间隙:她称之为蓝城妹妹。
只有在日中的短暂片刻,她才能看见太阳,她带着疑问谨慎地问自己:“这是真的吗?”
六月里,阵雨仿佛在用铅笔画出的影线,时常把她的一线天涂成暗色;这小巷变得泥泞滑溜,雨伞互相碰撞;头顶上那水流管的喷口处雨水奔涌而来,溅泼到她的惊愕的路面上,在惊恐之中,她把这一切当作用欢快的戏谑来进行无拘无束的创造。
春天的微风,在小巷弯曲的线圈里走入迷途;它跌跌绊绊地碰撞着一个又一个的角落,宛若一个烂醉的流浪汉;它使得浑浊的空气里飘满了纸屑和破布。“这是愚蠢的发泄!难道上帝疯了吗?”小巷愤怒地叫喊。
然而,从两侧的屋子里倾泻而来的日常污物——夹杂着鱼鳞、烟灰、剥下的菜皮、腐烂的水果以及死老鼠——却从来没有使她产生疑问:“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她认可自己路面上的每一块石头;但是从石头间的裂缝处,一支青草有时会探出头来,这使得她勃然大怒:“纯真的统一怎么能容忍如此的侵扰?”
一天清晨,当两边的屋子在秋日那光辉的触摸下,变得美丽动人时,她低声细语地对自己说:“在这些大楼的背后,有一种无限的奇迹。”
然而,随着时辰的流逝,这儿的家家户户又骚动起来。女仆溜达着从集市返回,她的右手摆动着,左臂挽着一篮子食物;厨房里飘出的油烟味又渐渐地弥漫于空气之中;对我们的小巷来说,这一点又显得清清楚楚;实在的正常的一切完全是由她自己、她的那些屋子以及垃圾堆所构成的。
22
这幢房子在它的财富烟消云散之后,依然恋恋不舍地站在路边,宛若一个疯子背上只披下一块补钉缀补钉的烂布。
日复一日,岁月凶残的利爪把这房子抓得疮痍满目;雨季在这赤裸的砖石上留下了它们疯狂的签名。
在楼上的一间凄凉的房间里,两扇对合门中的一扇,由于铰链锈蚀已经脱落,另一扇守了寡的门,日日夜夜乒乒乓乓地迎着疾风响个不停。
一天深夜,从那幢房子里传来女人们恸哭的声音;她们在痛悼这家族的最后一个儿子的死亡,这孩子才十八岁,在一个巡回剧院里靠扮演女主角谋生。
又过了几天,这屋子里已经没有声息,门都上了锁。
只有楼上那个房间的向北的一面,那扇凄凉的房门既不愿意倒下休息,也不愿意关闭不动;它来回地在风里摇摆,宛若一个自我折磨着的灵魂。
过了一些日子,孩子们的声音又一次回荡在这幢房子里;阳台的扶拦上,晒起妇女的衣服;遮盖的笼子里,传来了鸟儿的啭鸣声;还有一个男孩站在平台上放着风筝。
一位房客前来租用了几个房间,他收入微薄,但孩子众多;那劳累的母亲殴打他们,他们便哭喊着在地板上打滚。
一个四十岁的女仆,整天干着单调乏味的工作,和她的女主人拌嘴,并威胁着要辞职,但从未真的辞过。
小修小补每天在进行。没有玻璃的窗棂用纸张贴住;栅栏里的缺口用劈开的竹子修补;一只空空的箱子顶住没有门闩的房门;陈旧的污渍在粉刷一新的墙上依稀可辨。
荣华富贵本来已经在荒凉的颓败中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纪念,但是,这一家新来的人在没有足够的财力下,试图用暧昧的办法来掩藏这儿的凄凉,结果却损害了一片荒芜的面子。
他们没有注意北边的那个凄凉的房间,那扇被遗弃的房门仍然在风中砰砰作响,仿佛绝望之神捶打着她的胸脯。
23
在森林的深处,这位苦行的修士双目紧闭着进行修炼,他希冀开悟成道,进入天国。
可是那位拾柴的姑娘,却用裙子给他兜来水果,又用绿叶编织的杯子从小溪给他舀来清水。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他的修炼日趋艰苦,最后,他甚至不吃一个水果,不喝一滴清水;那拾柴的姑娘悲伤不已。
天国的上帝听说有个凡人竟然希冀成为神灵,虽然上帝曾经一次又一次挫败他的劲敌——泰坦巨神,并且把他们赶出他的疆域,但是他害怕具有承受磨难的力量的人。
然而他谙熟芸芸众生的秉性,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