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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还我钱?你真是顺子?”
顺子的情况整条古玩街尽人皆知,靠当托忽悠新入行的大脑袋混零钱花,晚上就睡在临近的网吧里。三天两头朝摊主熟客们借钱,整条街谁都见过他借钱,但谁也没见过他还钱。赶上谁有大东西得手,顺子准会半蹭半借地讨百儿八十块去。大伙儿也都不和他计较,一来见他可怜,再者这小子也机灵,赶在买卖节骨眼儿上总能放出几句有劲儿的话来。
零碎的不算,就在半个月前,顺子就从我这儿一次性拿了两千块钱。当时说是看中一个好物件,还是个大漏子,他承诺说回头倒手赚了和我二一添作五。第二天我才知道被这小子耍了,屁漏子没有,就是拿去胡花了。虽说我也着实没太多闲钱,但也只能认了。现在打死我也不敢想,他竟然主动打电话说要还我钱,还要把以前欠我的零头都还齐。
扔下泡面我就出了门,赶到古玩街街口时才留意到,天正阴得像要掉下来,压得我连呼吸都有些吃力。顺子正侧身站在街对面的网吧门口招呼我:“小印哥,这儿呢。”窄瘦的脸蛋儿上漾着难以匿藏的兴奋。
我左右观望了一下,正准备趁着出租车飙过来之前穿过马路,头顶上方竟连声滚过几个响雷,把我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见我小跑了过来,也不知这小子哪儿来的那股兴奋劲儿,他龇着牙兴高采烈地叫了一声“小印哥”,随后便歪过头把身后的帆布包顺到身前,边低头翻找着嘴里边轻声嘀咕道:“小印哥、小印哥……这儿呢!”应声抽出一个灰皮信封来。整个过程中,顺子的左手一直紧抓在帆布包上没放。就在他歪起头要把信封递给我的一刹那,我隐约听见稍感锐利的呜咽声传进耳鼓且越发清晰,我下意识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扭过头去,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趁着雷声闪进我的视线。几乎同时,顺子那羸弱的身体在我眼前猛地向前一挺,方才还满浸兴奋的神色顿时僵硬住,一双细缝眼睁得像俩圆球,信封也脱手落在我的凉鞋上。我心里一惊,急忙转过去看他,只看见他汗衫胸口位置已经染红了一片。那红色中间,一个刚在血水里洗濯过的箭头从前胸探了出来。
我傻了眼。
接下来的半秒内,顺子歪斜着身子倒在了地上。我惊愕地发现,他的后背上正插着一支长长的深色箭杆。
顺子、顺子竟然、竟然在我眼前被、被箭射穿了身子!
我战战兢兢地朝那黑影蹿来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只有又重又厚的黑云,以及黑云下匆匆赶路的行人和车辆。
我着实被眼前所见吓坏了,身体的各个部位似乎都不再听我的控制。不知为什么,我竟忍不住向那快要垂下来的黑云深望了一眼,就好像、好像我在怀疑那箭就是从那黑云里射来的一般。我已经伸在半空准备接信封的手仍然僵硬在那里没有收回去,它在发抖,像在摇拨浪鼓似的抖得厉害。
我脑子里像是被一堆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塞得满满的,就好似方才那呜咽般的怪声已经植入了我的脑子里,耳边一直响着那锐利而烦心的响动。我意识昏沉地大喊着:“顺子——顺子——”顺子再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左手依然紧抓着已经歪到一旁的帆布包。
我不知道该如何准确描述自己当时的心理状况,但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内心中突然升起极度的恐慌,这种恐慌是以往经历中未曾有过的,是蠕动于心底瞬间又蔓延全身的害怕与无助。更糟糕的是,我已经预感到真正可怕的状况还远远没有到来。
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微不足道又不得不说的开始。
意识混沌间,我被带进了局子。
我连抽了几根烟也没能真正平静下来。我眼睁睁地看着顺子倒在我面前,牢牢抓住我神经不放的是插在顺子背上的那支诡异的箭。我尽量在脑子里复原当时充斥眼球的情景,镜头在顺子行将倒地的瞬间定格下来,定格在从顺子胸口探出来的血色箭头上,那箭头和普通箭头大有不同,血液并不是从箭头下端或者两侧滴下去的,而是从中间。对!我看见了,那箭头的中间位置有两个孔洞。在那箭射进顺子的身体前,钻进我耳鼓里呜咽般的哨声兴许就是出于这种特殊的设计。
虽然我对古代冷兵器所知甚少,但大学期间为了补贴生活费,我曾冒充古兵器研究员的身份在网上接了一个关于古代箭的论文代写工作,那一阵我恶补古代箭的相关知识。虽然了解不深,但皮毛总是懂的。
这种设计,最初是出于匈奴赫赫有名的“冒顿单于”之手,司马迁曾在《史记》中的《匈奴列传》里记载了这种箭的来历。当时只顾着大段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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