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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定在恪靖面前,宇文阑对视那双明澈的眼,挺起了背脊和胸膛,“太子妃亲自莅临寒舍,还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请问太子妃可是查到了什么没有?”
宇文阑登基的时候,不过整满五岁,他比恪靖也年少五岁,说话却一点也不像个十一岁的孩子,反倒是端出一副少年老成的姿态,孤傲的不可一世。
恪靖明白,他此刻的孤傲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坚强,毕竟他对杨坚不是不恨的,即便那恨不比杨丽华那么多,而自幼就经历了被迫让位的他,身为囚笼之鸟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哪怕被封了北周王,只是徒有名号而已。
要知道,真正能坐在龙椅上的人,真正流着皇室血脉的人,是他才对。
然而阶下囚到底还是阶下囚,他的宫殿、他的仆婢、他如今的爵位,还是那个人赏给他的,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身为天元大皇太后的杨丽华是那个人的女儿,也是他的嫡母。单是这层身份上,他就从杨丽华那里沾到了许多的光辉。
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倘若有一天,杨丽华撒手人间,她的女儿宇文娥英出嫁为人妇,他还能享受到这一切的待遇吗?
一山不容二虎,即便他已经不再是皇,他已经没有资格自称为“朕”,即便这天下已经是杨家的天下,可他身上所流淌的属于宇文家的血液,就已成了一个危险的信号了。
敌不过事实,他只能得过且过来麻痹自己,荒淫度日、耽误朝政,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梦幻生活。而当恪靖出现眼前,他还是不得不从梦中醒来,并且告诉自己,也许他的日子,到头了。
恪靖看到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装满了戏谑,而在眼底深处,又是掩藏不住的恐惧和认命。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在识破人心这块,她练就透过眼睛来抓住对方的真实想法的本领。
最终,宇文阑还是在两人的对视中败下阵来。
捕捉到他的退缩,恪靖笑笑,“王爷,本宫这趟前来是探望天元大皇太后的,五公主即将要出嫁,本宫特来告诉她这件喜事呢。”
宇文阑皱眉,显然对恪靖的话持有不信的态度。“五公主出嫁,一封信就可以了,何须兴师动众亲自跑一趟?”
“因为,那是天元大皇太后啊。”
“呵,看来皇上还真是煞费了苦心啊,还要让尊贵的太子妃不远千里跑一趟,也不怕遇上什么不测么?”
恪靖抿着嘴,不卑不亢地对视了过去,“老天庇护,这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而且就是因为如此,才能看出皇上的诚意啊,王爷您说是不是?”
“有惊无险?看来皇上待太子妃就如对待他那无用的太子殿下那样,不看好也不甚喜爱啊,无痛无痒如同……”话语顿了顿,眼底的嘲讽如洪水涌出来,宇文阑勾着嘴角,阴阳怪气道,“废人一般。”
“王爷这话可就说错了,”恪靖直起了腰板,目光锐利地刺到那双年轻的眼睛中去,“太子殿下之所以能为太子殿下,是因他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能力,即使现在的他还未丰盈,性格也还未成熟,但雄狮就是雄狮,终有一天必要傲视天下,施展他的能力。”
“雄狮不是被关在囚笼里供人玩耍的,供人玩耍的是宠物,太子殿下就是正待成长的雄狮。”
第五十一章 :
夜幕降临,恪靖在洗漱了之后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栏杆上对着夜空发呆。
今夜月色很美;皎洁的月光将远处和近处的景物给照得朦朦胧胧。
在刚用完晚膳之后没多久,杨丽华来找她,问她下午的事。恪靖没多想就知道她所指的是哪件事;说了一半留了一半,杨丽华对她的话也不多加怀疑。
她明白;这事早有宫人去知会杨丽华了;所以她若是说半句谎言,杨丽华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唯一的应对就是,不给全部的事实,既不是骗也不是糊弄;既不会让人觉得难堪;也不会让人存有危险意识感。
杨丽华显然很满意她的应对,离去的时候都还多停留了会儿;问了关于杨阿五的事。当恪靖告诉杨丽华杨阿五已经十一岁时;她明显从杨丽华画得精致妆容的脸上看到了裂痕。
所以;她坚信阿五能脱离这段不幸福的婚姻了。
“为什么身为长嫂的你,要那么尽力帮助阿五,甚至不怕得罪权贵?”
这是杨丽华离去前问她的问题,她思索了好一会儿,回道因为她将阿五当作亲妹妹那样看待。
当作亲妹妹那样看,才不愿她的后半辈子一直在眼泪与痛苦中挣扎;当作亲妹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