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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可道,非常道。破天荒的释问,或许其实他心中亦难明了。
东皇太一旁听闻言,不知想起了什么,原本淡然的面色,猛的阴沉了下去。
他低着头,不经意握紧了拳头。楚翔瞥见这一幕,眸子里露出一丝狡黠。而这一点得意,又恰好,让本尊看了去——恰好…
青铭驻足,愕然,而后脸出现一抹羞红,跺了跺脚,朝着楚翔啐了一口。
“呸,谁和你是道侣,哼哼。什么前世今生,我可比你清楚哩…”
骂完,心中好似有什么枷锁松懈,青铭觉得很是舒坦。
紧紧挽着本尊的手臂,也不自主松了开来,因为没了那许多纷乱的念头。
楚翔当先,只是摇着头,不说话。
本尊默默看着楚翔背影,灵识却能注意他每一个细节。他沉默着,复又陷入深思。
“你这般做,有意义吗?”
青铭哼着歌,就像悟彻了什么,很开心。她却不曾注意,自己牵着本尊,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手。而她,也是唯一,看起来很开心的人。
这时,广寒宫已经近在眼前。
那一棵果真不怎么巨大的树下,一名樵夫,砍呀…砍呀…
…
“本尊,一定在想,我这般做的意义…”
“可惜,你永远也不明白。”
“清楚吗,连我都不再清楚,究竟我是谁。”
“你们,又怎么可能清楚。”
“曾经的曾经,真的可还重要。”
“我扪心自问,却几度战栗,为心中的无情。”
“我,可还是那个我。”
“以理智驾驭感情,以意志驾驭理智,以本我凌驾意志。却原来…”
“妄尊?唯我?呵…”
…
砰!砰!砰!
明明是好的神兵,连华山都能劈开,怎的砍在那纤弱的桂树,发出了沉闷的碰撞,连点白印都没留下!
挥汗,如雨滴下。
明明是好的灵宝法衣,怎么这般破烂,乌七八黑,成了抹布。
“唉”
谁的叹息,十几万年才响起一次,恰好被人听到。
转身,回眸那一瞬愣神。
脸汗珠交汇、死板愕然的表情,究竟为谁。
一个在妻儿血泪面前,装聋作哑,做了几十万年苦力的男人,欲言又止。
一群明明看到他似乎有话要说,却视而不见之人,为何到来?
吴刚目送着几人离去,消失在笼罩广寒周围的氤氲里。
他回望,继续伐树,原本英俊的脸,为谁布满了沧桑。
沧桑…沧桑的表情,又缘何,会出现那样的笑。
是明悟、是解脱、还是嘲讽…嘲讽着什么…
卷四 血浴废土 第七十八章 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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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百年,罔顾执着。!。甲子岁终,奈何桥边,谁等着谁…
情、爱?
那种超乎合理情绪、甚至超出情绪化的东西,唤作感情,原本只是空虚时候的寄托。
黄泉路,一人孤旅可会寂寞。
再强的人,站到了巅峰,倘若终究不能把情绪完全控制,终究,也是会寂寞的。
楚翔很幸运,今世的他,秉承前生宿世之命,甚至无有太多纠结的爱恨波澜,就超脱了情理两者。
楚翔很可悲,曾经他就明白,自己的超脱只是为超脱而超脱,非是从头走到了终点,他本就站在终点。
几度以为,填补了过程的空白,却不过,一梦黄粱。
从绝对理性,到感性理性并容,到本我凌驾并容。
无声无息间,它从濒临丧失,再到凌驾一切,那过程,太过短暂。
一切合理的填补,都是俗世积累下理当填补的填补,他攀山甚至无须了解山路何在,一切大道,就在前方。
这是幸运,亦是可悲。
幸之所得兴,悲之所忘悲。
真个应了他很久以前、初初踏入轮回世界、甚至更早、见识过社会悲惨阴暗之后、立下的那誓约——
倘若一定要在悲剧和缔造悲剧之间做出选择,那么,我宁可选择后者。非彼无善,这天下容不得善…
他果真,又回到了初时起点。同样的结论,完全不同的定义、及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