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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吴子兵法》、《姜太公兵法》,此外还有《孙膑兵法》与《司马穰苴兵法》,最近,嬴政又从魏国弄到一套信陵君命人编纂的《魏公子兵法》。嬴政兵法读得不少,但他很少往心里记,都是煞有介事地读一读,浅尝辄止,他认为自己不可能亲临前线领兵对垒,因此,并不求精。嬴政最爱读的书是商鞅所著的《商君书》,五大卷二十九篇,洋洋数万字,嬴政几乎篇篇能诵。但仲父吕不韦极为反对他读《商君书》,只让他读一些儒家典籍,除此以外,吕不韦定期送来他自己组织门客专门给嬴政撰写的文章,吕不韦正准备把这些零散的文章汇集成册,编辑成一部《吕氏春秋》呢。
嬴政拿起吕不韦昨日送来的一篇文章,标题叫《恃君》,文章最后借柱厉叔的口说:“吾将死之,以丑后世人主之不知其臣者也,所以激君人者之行,而厉人主之节也。行激节厉,忠臣幸于得察。忠臣察则君道固矣。”
嬴政啪地一下把竹简甩在地上,一派胡言!道理很明白,这是吕不韦在向我表明心志,骂我不理解他,他是忠诚之臣,我是不明之君了,按照他的道理,我应当感到害羞,主动向他赔礼认错。嬴政本打算再读上几篇文章,现在被这一篇《恃君》气得再也读不下去,拂袖回到寝宫。
贴身太监见嬴政今天比往常来得早一会儿,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去做,立即命人端来早餐。
嬴政接过刚端上来的奶子喝了一口,哇地一声全吐在地上,伸手把一热奶泼在端奶的太监脸上,大声骂道:“混账东西,你想烫死寡人?”
小太监脸上溅满热奶子,却不敢用手去擦,急忙跪地求饶。其实奶子并不热,也许是嬴政心情烦躁,喝起来觉得比往常热。嬴政第一次对服侍自己的人发这么大的火,他也觉得很奇怪,自从大婚之后自己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心境也不佳,书是一点也读不下去了,武也荒疏了,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朝政上,他要尽快把处理各种军政大事的本领掌握,而各种不愉快都是从朝政上引发的,他觉得仲父对他越来越苛刻,他也越来越讨厌仲父,诸多事只要自己能够处理好的,他尽量不给仲父打声招呼,他懒得见仲父。
小太监又端来热奶子,正要躬身递给嬴政,齐王后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她接过小太监手中的奶子,双手呈了上去。“大王请用早餐!”
嬴政也不搭理,接过奶子慢慢啜饮着,想着今天要做的事。用完早餐,嬴政起身要离去,齐王后忙问道:“大王要去哪儿?”
嬴政头也没回,冷声冷语地说:“我去哪里难道要禀告你不成?”
齐王后被呛得泪珠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忍住了泪水没有当众落下来,忍气吞声地说:“华阳太后祖母刚才派人来,让大王抽时间去一趟,她有事同大王商量。臣妾刚才见大王在晨练,就没有打扰。”
嬴政嗯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望着嬴政离去的背影,齐王后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泪水,双手捂住嘴跑进内室,呜呜哭了起来。齐王后怎不伤心,新婚已经好久了,嬴政从来没有正眼瞧瞧她,更没有给她一个笑色,整日冷冰冰的面孔。嬴政也很少留宿她的寝宫,偶尔住上一夜除了情欲的发泄,没有一句温存的话。齐王后不明白自己哪一点不让嬴政开心,她也是王侯世家,门第不弱嬴氏,相貌虽然比不上人们传说的妲己、西施,也可以自信地说很美。在齐国时,自己是父王惟一的公主,真可谓掌上明珠,人们如众星拱月一般宠着她,万万没有想到,嫁入秦王宫得到的竟是白眼与冷面孔,可她又不能把这里的真实情况告知远在齐国的父王,每封书信都说这里很好。齐王后想找个人问个究竟,她毕竟初来乍到,对宫中规矩也不熟悉,还不敢贸然询问,惟恐惹来更多的祸患,因为她知道王宫中的事许多是说得做不得,而有的事是做得说不得,祸从口出就是这个道理。想不到自己小心谨慎一厢情愿仍不能得到嬴政的同情与理解,难道为王者就天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面孔?
嬴政走出寝宫,伫足想了想,确实好久没有去拜见祖母了。尽管祖母对他的婚姻大事横加干涉,但祖母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捍卫王权的神圣威严,为他物色一个门庭相当可以母仪天下的王后。对于祖母来说,为他立后时选择的不是个人感情,而是外在的条件。自从继承王位以来,是祖母苦口婆心地开导他,一步步把他领入为王者的正路,从一个懵懂不懂世务的少年,到如今初步领略为君之道,对帝王之术也从厌烦到热衷。嬴政已经感觉到自己最大的变化是越来越想拥有大权、至高无上的权力,有权才能拥有一切,这不能不说是祖母训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