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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瑶一手挽着玉真,一手牵着青蝉,驾着五色祥云,三人离开这乱世红尘。
脑中有一瞬的空白,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记忆,但却始终是什么都无法想起。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话分两头,杨玉环自缢于马嵬坡之后,那些遂了心愿的将士们便个个如龙似虎,英勇异常,而安禄山史思明大概气数也已用尽,最后关头,他们竟然起了内讧,于是,几乎没有费什么气力,大唐将士很快夺回了自己的江山。
只是经此一役,唐玄宗完全丧失了民心,太子在长安被拥立为王,史称唐肃宗……而此后,李隆基只能以太上皇的身份被肃宗接回长安……
失去了此生最爱的女子,李隆基心力交瘁,了无生趣,也无力再为自己争回些什么,而对于这此生权力的种种,在杨玉环自缢于马嵬坡之后,他也是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兴致。
只是,再回长安,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想当初,他曾与玉环一起编排《霓裳羽衣曲》,可如今,梨园弟子皆已是两鬓斑白……太液池中的芙蓉,未央宫里的垂柳,一切的一切都已沾染了玉环的气息,它们仿佛都有了生命一般,看到它们,李隆基心中便满是酸楚,自古多情空余恨,玉环会恨他吗?恨他李隆基枉为天子,却无法保住自己心爱的女人,恨他为了大唐王朝默许将士们将她逼上绝路,恨他的无能,恨他的无情,恨他的自私……昨宵红绡帐中卧鸳鸯,今日黄土垄中埋白骨,他的玉环啊,她能不恨么?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倘若不恨,为何自她离去之后,从不曾与他梦里来相见,她可知,失去了她,他生不如死……
烛光渐渐暗了下去,一旁也已是两鬓斑白的高力士蹒跚着上前,颤巍巍地挑了挑灯芯,烛光闪了一下,豁然亮了起来。
“太上皇,时间不早了,该安寝了。”高力士凑近了玄宗,哑着嗓子说着。
“现在也只剩下你陪我了。”散开发辫,看着如染了寒霜的一般的白发,李隆基凄楚地笑了一下,无力半卧在床榻上,他果真老了……
如今已然白头,只是……佳人何在?
“太上皇,今日又来了一名道士,他说能找着贵妃娘娘的魂魄……”高力士扬高了嗓子,似是盼望着这个消息能让他的主子高兴起来。
“轰他走!”李隆基满面怒色,“这些年这些骗吃骗喝之徒还少么?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啊……”,他喃喃的说着,面色凄然。
高力士见他主子如此,禁不住滴下了混浊的泪来,转身走出殿去。
“罢了……”身后,李隆基长叹一声,“让他进来吧……,有些希望总是好的,夜太长了,让他进来吧……”
高力士脚步顿了顿,抽噎着答应了一声,步出殿外去。
殿外,一片夜茫茫……
流星飞过,玉真半躺于云榻之中,望着天空中牛郎和织女两颗星遥遥相对,不知为何,心里竟是渐觉酸楚。
牛郎与织女只得七夕相见,一则仙凡相恋的悲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得一天相见,余下的时间,又该是如何的煎熬?如何的痛彻心扉?饶是如此苦痛,牛郎和织女为何还要继续?身处在那个尘世里人人向往的仙镜乐土,织女却又是为了什么被羁绊了心,是月老牵错了红线?还是她一心恋慕红尘?
“仙子。”青蝉的声音温和淡然,缓缓自身后响起。
玉真起身,回头微笑地看向青蝉,“青蝉,你说牛郎织女为什么要相爱?”
微微一怔,青蝉快速地掩去难得的表情,摇头,“青蝉不知。”
“我也不甚明白,只是不知为何,心居然会痛。”淡笑一声,玉真缓缓摇头。
“玉环……”太宇苍茫,恍惚间,只听得有人声声轻唤,似叹息一般,催人心肝。
谁在唤她?微怔,玉真四下张望,天地间,茫茫一片,不见来人。
“仙子?”青蝉见她茫然四顾,不由得上前扶住她,“怎么了?”
“有人在叫我。”失去了一贯的雍容平和,玉真微微有些失态。
“谁人叫你?”有些惊讶,青蝉隐隐觉得不安,自紫瑶从瑶池之畔私取忘忧草施于玉真之身,便洗去了她尘世的所有记忆,只是那原本便是逆天之事,如今怕是……
“不知道,但我知道是在唤我。”心口疼痛莫名,玉真终是失去了意识。
奈何桥还是如往常一般凄冷,游魂的呻吟也如往常一般凄厉,迷蒙间,她飘飘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