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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彦卿远远看着连横庄主戴在手上一直这珠子以为是乌檀木之类的材质,如今放在眼前细细把玩查看才发觉不是,一粒粒乌中带灰灰中带白,看起来不像是木质也不像是玉质,摸起来触手微凉,倒是从未见过的事物。
也不多想,彦卿放下手腕起身下床,叫人端了热水进来将自己梳洗了一番,才转身问身边的人:“如今山庄里主事的都是哪些人?”
端着水的侍女停住脚步,俯身端端正正地回答道:“庄主走前就安排好了几位管事在正堂候着,说等主子醒了就过去吩咐。不过因为主子这一觉睡得久了些才安排在隔间先歇着的。”
彦卿闻言眉头一皱,放下手里绞干的布巾:“我睡了多久?”
“五日。”
彦卿闻言一愣,又追问道:“庄主如今到哪里了?”
侍女面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婢子就不知道了。”
彦卿这才反应过来,连横庄主走之前只说将季家和连横山庄的事情交付给自己打理,却并没说他的打算,就连现在他要与远在京城的季家联系上,或者是知道连横庄主的动向也是毫无办法。
彦卿无奈,让这侍女吩咐山庄之中的管事都在正堂集中。待他接过各方呈上来的账目全都看过一遍了,几乎瘫坐在了那把宽大的躺椅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几乎与世隔绝的连横山庄竟然掌握了近半的国家命脉,冶铁、油盐、织物、航运……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几乎涵盖了所有人生活所必须依赖的事物,可以说如果掌握连横山庄的人要掐断手中的一条线路,整个国家都会瘫痪下来。
彦卿心有余悸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账册,突然像是反应过来,问道:“怎么没有看到姜州的账目?”
“姜州早在五年前就全权交付给了邵春阳大掌柜,除了每年定期的交付利润,那些具体账目都是不必上呈的。”底下的一个管事说道。
彦卿看着眼前这些低垂的头颅,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脸色难看地说道:“谁是负责山庄内务的?将近五年山庄内雇佣契书都拿来。”
底下的管事们都是一惊,这个新任的主子似乎与原本所想象的有些不同,但还是很快将他所要求的东西准备好了呈交上去。
彦卿一张一张看过手里的契约,脸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难看,底下的管事和侍从都将脑袋深深地低下去,不敢再随便发话。
将手里所有的纸张看完,彦卿将东西狠狠地拍在桌面上,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季渊,你好——”
堂内所有人心中具是一惊,却不知这新主子是从那些契约里看出了什么差错,面色惶惶地站在原地不敢出一声大气。
彦卿收敛起满身的怒气,神色莫测地看着书案下一干众人的形状,淡淡道:“从今以后,你们原本该怎么的还是怎么样,不要心想能够趁这次浑水摸鱼做些什么错乱之事。以后所有账目都送到临凤阁由我亲自批阅——”
一干主事之人都噤声弯腰,恭恭敬敬目送彦卿甩袖离开。
彦卿接连一个月都闷头处理连横山庄内堆积如山的事务,京城动乱,不少商铺都从城里撤了出来,彦卿却不肯将所有的东西都从那里面抽出来,否则京城里面那些零星的消息他也无法知道了。
而因为连横庄主这五年来逐步将原本山庄内的老人都逐了出去,如今掌管各方事务的大多是还是生手,这叫彦卿处理起来有些吃力,但胜在这些人都还比较听话,相信不久之后,一切都会顺遂起来。
放下手中的笔,彦卿有些难受地揉了揉额角,接连的劳累失眠,却没有拖垮他的身体,只是觉得有些头晕脑胀的不舒服,回想起这五年来似乎身体的不适症状也一直没有再犯。彦卿用手掌撑住额头,脸颊不期然靠在了那冰凉的串珠上,看着那灰色、黑色和白色纹路,不知不觉有些怔住了。
金丝的穗子在烛光里泛着耀眼的光芒,彦卿伸出手指划拉着那如同流水般的感觉,却突然见到那浓密的金丝里闪过一道迥异的亮光。
彦卿一愣,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拨开金丝,那里面竟然藏着一把细若针砭的钥匙。
彦卿捻着这细细的钥匙,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连横庄主临走之前说的话语——
“我把连横山庄和季家的一切都交托给了你,这背后的一切你可担得?”
“我要亲手将这万里河山捧到你的面前。”
“我走了。”
“你的每一个愿望我都会为你实现。”
“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