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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僵持、漠视……
蒋立言边走边回忆,在热闹的大街上,脑子渐趋茫然。忽然听到有人喊他:
“老蒋,老蒋!”
扭头一看,原来是阿贵,正拎着一把芹菜向他走过来。
“买菜啊?”
“啊。你这是干嘛呢,孤伶伶地,满大街找诗啊!陈玲呢?”
“她有事出去了,我自个儿走走。”
“没事儿的话跟我走吧,咱多买俩菜,让你嫂子炒炒,喝它两盅。”
“甭了,一会儿陈玲回来找不见我了,就会饿肚子。”
“看你贤惠的,你们小俩口儿感情真好,看我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跟阶级敌人似的!”
“一个鸟样儿,不吵不打不热闹嘛,我看嫂子挺好,就是你花心。”
“你看她好,赶明儿跟你得了。花心?想花也没机会哟,咱单位,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女同志长得又不争气,好不容易来个靓点的,又早有了主儿。”
“谁啊?让你如此伤怀?”
“还有谁,刚来的许宁娜呗,咱们白暗地里叨咕半天,人家早名花有主了,小男孩都两周了,你说咱还有什么想头儿?”
“那有什么?公民没有干的自由,可有想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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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句话来,蒋立言忽然有了一种涩涩的味道,那个俏女子,跟自己又有着什么关联呢?
《青春雪》 第二章(1)
1、
四月,正是乡村田野尽力渲染、展示的时节,成片成片的麦子绿得发黑,泼得天地之间恣肆得绿;间或的一带金黄,是那开得极盛的油菜花,空气里飘着奇异的香气,使人总想打个喷嚏;雪白的梨花和绯红的桃花一树一树开得很忘情,在为时不长的花期中,它们竭尽全力地怒放,令人有一丝丝不忍。陈玲倚在蒋立言肩上睡了,而窗外就是他所熟悉的田野。每一个从乡村走进城市的人,莫不是有着艰难的抗争与苦涩的记忆,莫不是有所牵挂有所思念,困苦时潸然泪下,温馨处又何尝没有一管乡愁随风轻奏?年少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在蒋立言的城市小巢没有真正建立起来前,这里──只有着自然美景的农村──就还是他的家。他回家回得少,读高中时住校,一周回来一次拿生活费;上大学后周期延长到三四个月,有时假期他还打工或者偕同学远游;分配后也一样,工作虽轻闲但不能长休,再说还有一个城里的女朋友。每当蒋立言象征性地给距自己三百里的乡村填百十元的汇款单时,或写“父母大人,一切安好否?时间过得真快”时,他意识到自己是有意地眺望故乡的,除了把自己的咳嗽与神态都遗传给儿子的父亲、身体总是不好却总关心别人结果又引起新的不适的母亲,几乎没什么能令他在被深夜街上突然驶过的卡车惊醒了睡梦后,滋生一些凄然。记忆总是遥远的。他又记起中学时他认真又可笑地爱的那个女孩,记起自己那时充满性幻想但到了女友面前又规规矩矩,那时的他是清高而又孤独的,很多人预言他辉煌的将来,但他却象土坷垃下的小爬虫一样,被理想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么长时间了,他在人们的艳羡中过上了城市生活,生着曲折的气办着踽踽的事。虽然追忆,但让他重新沉到徒有自然美景却道路泥泞的家园中,沉到沉重的劳动与方言中,以前的苦难与煎熬就一下子重现了。
车在县城车站停住了,蒋立言指着刚建起的几座五层楼现出几分欣喜,陈玲好象不认识了似的看着他,她又惊诧于当地出租车司机的漠然而又粗野。蒋立言长成的村子位于县城西北三公里处,本来可以找一辆自行车的,可因了陈玲,她是第一次到蒋立言家,这就有些特别的意义,他俩找了一辆红色大发车,讲好十五元。虽然场景愈来愈熟悉,可蒋立言心里却着实不松快:这么久不回家了,父母还好吗?由于没有电话,这次带陈玲回来没有告诉家里,家里会怎样看这个来自城里的八字刚有了一撇的儿媳呢?陈玲又怎么看生他养他给了他最初灵气又最初伤他心肺的家园呢?对这些都是不好推测的。
车开始颠,陈玲紧紧抓着扶手,脸色很难看。她有晕车的毛病,如此颠簸肯定十分地不好受。蒋立言看不出她的喜怨来,来时她睡了一路,对于蒋立言多次跟她谈起趣闻又念念不忘的农村,看不出她有一点儿新鲜的表情,相反还有厌烦的样子。本来蒋立言不准备带她来,在收拾东西时,是她自己突然要求来的。
车几乎走不了的时候,蒋立言的家到了。他们下了车,蒋立言略带歉意地看看陈玲。早有几个孩子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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