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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常的高兴能与这么些文人坐在一处吃饭,不,不只是为吃饭而高兴,而是为大家能够这么亲密,这么协力同心的在一块工作。他说,必须设法给文协弄些款子,使大家能多写些文章,使会务有更大的发展。最后(他眼中含着泪)他说他要失陪了,因为老父亲今晚十时到汉口!(大家鼓掌)暴敌使我们受了损失,遭了不幸;暴敌也使我的老父亲被迫南来。生死离合,全出于暴敌的侵略;生死离合,都增强了我们的团结!告辞了!(掌声送他下楼。)
这一段难得的文字,不仅可以见出周恩来同志的品德与为人,同时也表达了老舍对周恩来同志的敬佩之情。相比之下,周佛海名下的“早退”二字,愈发显示了老舍对国民党反动头目的冷漠与蔑视。对屈膝投敌的汉奸周作人,老舍也是憎恶的。为谴责周作人参加日寇在北平召开的“更生中国文化座谈会”的背叛行为,老舍与茅盾、郁达夫、冯乃超、胡风、丁玲、张天翼等十八人联名签署了《给周作人的一封公开信》(注:见《抗战文艺》第一卷第4期,1938年5月14日出版。),信中说:“先生此举,实系背叛民族,屈膝事仇之恨事,凡我文艺界同人无一人不为先生惜,亦无一人不以此为耻。”
在老舍的主持下,“文协”成立以后,在推动抗日文艺活动的开展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它提出了“文章下乡”、“文章入伍”的口号,引导和鼓励作家到战地去,深入现实的斗争生活,对于促进文艺为抗战服务,发挥了积极的作用。“文协”的会刊《抗战文艺》,从一九三八年五月四日在武汉创刊,到一九四六年五月四日在重庆终刊,共计出版了七十余期,整整延续了八年,是唯一的一份贯穿整个抗日时期的文艺刊物。《抗战文艺》有一个三十多人的庞大的编委会,但实际具体处理编务的只有三、四个人,楼适夷、蒋锡金、孔罗荪、叶以群、姚蓬子等,曾经较长时间参加编辑工作,老舍则是实际的主持人。《抗战文艺》上所载的“文协”总务部报告都出自老舍的手笔。
一九三八年初夏,武汉形势开始吃紧。武昌遭敌机的轰炸,已经不成样子,千户街的福音堂两次中弹,炸弹就落在离老舍住处不远的地方。为安全起见,冯玉祥先生把老舍送到汉口,汉口也照样住不下去,但是为“文协”工作的正常开展,老舍决定在汉口坚持到最后,后来经邵力子先生的再三劝促,老舍才同“文协”总部的几个人一起,于一九三八年七月三十日乘船离开汉口,穿过浩浩长江,逆流西去。中途,老舍因病在宜昌滞留一周,于八月十四日到达重庆。
艰难的丰收岁月
老舍在重庆生活了近八年的时间。在这里,他经历了抗日战争时期最困难的阶段,也迎来了反侵略战争的胜利。对老舍来说,重庆八年,是艰难而又丰收的不平常岁月。
老舍初到重庆,住在青年会的一间很小的机器房内,屋子又黑,响声又大,实难忍受。后来,住房有所改善,但工作条件仍十分艰苦。一九三九年五月初,日本飞机对重庆进行狂轰滥炸,青年会附近变成了火场,老舍随“文协”会所暂时移住重庆郊外的南温泉。以后,应冯玉祥先生之邀,老舍又先后到陈家桥、歌乐山住过一个时期,一九四三年定居北碚(注:老舍在《八方风雨》中将定居北碚的时间误记为1942年,实应为1943年。参看李萱华:《老舍究竟何年定居北碚?》,《重庆师院学报》1982年第3期。)。其间,一九三九年夏天老舍曾随北路慰问团去西北慰问,同年年底返渝;一九四一年秋天,应西南联大的邀请,与罗常培先生同行,到云南讲学约两个多月的时间。除此之外,在整个抗日战争时期,老舍未曾出川。
“文协”总部迁到重庆以后,每二年改选一次理事。在理事会的历次改选中,老舍均被选为常务理事兼总务部主任。八年期间,“文协”以老舍为轴心,扎实地进行了大量的工作。从组织作家战地访问团、筹建各地的文协分会、为保障作家的稿费版税进行斗争,以至捐献劳军、主办“通俗文艺讲习会”等等,每一项工作都渗透着老舍的心血。由于“文协”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工作,重庆及全国文艺界的统一与团结大为增强,文艺在为抗战服务方面所发挥的作用也愈来愈大。
“文协”对于抗战的贡献,又是在不断克服阻力中取得的。阻力来自国民党反动派。一九三八年十二月一日,曾被鲁迅斥为“资本家的‘乏’走狗”的梁实秋,在他主编的国民党《中央日报》副刊《平明》上发表《编者的话》,以冷潮热讽的态度对“文协”进行攻击:“我老实承认,我的交游不广,所谓‘文坛’我就根本不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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