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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靠路旁,我從副駕上的包包盒盒裡撿出兩隻小袋,下車鎖門。
傍晚的那場驟雨為酒吧街鍍上一層老電影的濾鏡。空氣潮濕,燈色頹靡。
走到后街盡頭,再轉彎,藍色的「潮」字燈牌映入眼帘。
再一次踏上這條長廊,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來過這裡很多遍的錯覺。
舊地板被踩得吱呀作響,我的心跳也愈發怦然——恍惚間,我仿佛又變成那個去食堂赴約的,小鹿亂撞的女大學生。
行了。
出息。
停在酒吧的第二道門前,我對自己道。
多大年紀了,蹦哪門子少女心。
成年人該做成年人的事。
我要的,也只是成年人的事不是麼。
推開木門,與上次如出一轍的嘈雜。
我第一眼探向吧檯——除了正在炫技的調酒師和幾個散客,沒有旁人。
心跳與腳步失落一拍,隨即又跟上引路的服務生,往包廂走。
包房門開,視線齊刷刷投過來,裡面的熱火朝天也被摁下暫停鍵。
我立在門口,坦然地接受注視——類似的注目禮這一路過來只多不少。
「喬喬,這兒。」陳嘉奕抬手招呼我,一邊介紹,「夏喬,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妹,這幾天從平城來找我玩的。」
總監的好朋友,自然受到熱情歡迎。我笑著一一回應,坐到陳嘉奕旁邊。把買來的粉底散粉供給她,我拎起另一個包裝袋,遞給長桌中間的壽星。
「聽嘉奕說你今天生日。」我笑盈盈對小郝道,「我不請自來,祝你生日快樂哈。」
袋子裡裝的是一支櫃哥推薦的男士潔面,這個牌子拿得出手,價格也不會讓人很有負擔。
「嚯,謝謝夏姐!」實習生明顯受寵若驚,他接過紙袋,「什麼檔次啊我,總監給過生日,大美女給帶禮物。」
周圍同事立刻哄他要他喝酒。他毫不推辭,自灌一大杯,隨後把平板菜單遞給我,要我隨意點。
「可以啊夏老師。」陳嘉奕湊到平板面前,跟我小聲,「看見沒,你這一來,我手下那幾個小孩眼睛都放光。」
「早該這樣嘛。天天蹲家坐月子,我都快忘了你也是個美女了。」她說著,目光從我肩頭的吊帶,一路滑到膝側開叉。
這條裙子是從商場剛買的,質感很好的焦糖色布料長至小腿,吊帶掛脖,腰側鏤空——最能體現我身體優勢的設計。恰到好處的露膚度,日常穿很吸睛,來夜店也不違和。
點完單沒兩分鐘,包間門從外面被推開,一頭紅髮的服務生舉著一隻大托盤進來。
看見他,小郝撂開手裡的撲克:「晟哥呢?我來半天了也沒見他人。」
捕捉到那個字眼,我心口微窒,想起來陳嘉奕之前提到的:小郝和他,是很熟的……
「我們老闆進貨去了。他說讓你好好玩,今兒給你打骨折!」服務生笑嘻嘻地放下東西,「喏,再送你個果盤。」
小郝把果盤擺到我面前,酒杯遞進我手裡:「整這些,還不如過來跟我喝兩杯。」
「那沒招啊哥,我們老闆今晚真回不來。」
搖動吸管攪拌兩圈,杯中的蔓越莓緩慢沉底。我放下一口沒動的酒,從包里扯出條絲巾,裹住了裸露的肩膀。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更像一個局外人,沒有直接參與玩樂,只和陳嘉奕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偶爾附和氣氛玩笑兩句。
也正如她所說,這群銷售人均社牛,從喝到唱到玩花樣百出,場子沒冷過一刻。
很快過了九點,兩個年紀稍長的以家庭為由,自罰三杯後退場了。
正想也尋個由頭撤,小郝忽而過來,一屁股坐到我旁邊剛空出來的位上:「夏姐,要不再給你點個啥?」
他瞟了眼我面前滿杯的雞尾酒:「來個無酒精的?或者氣泡水?」
「不用了。」我回答。
並非不喜歡這款名為「遇見」的莫吉托,但想遇見的人不見,也就沒了飲酒的興致。
「我年紀大啦,玩不動。」我推脫道,「你們玩吧,不用管沒有夜生活的老年人。」
「哎呀一起嘛!」陳嘉奕另一側的年輕女孩接上話,「夏姐你要不高興,我們壽星也沒法生日快樂啊。」
「就是。」小郝大落落地承下她的揶揄,還補了句,「美女要是不高興,我可真該死啊!」
周圍人笑起來,又跟聲附和。我不想再掃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