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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黑衣少年呆呆地看着反常的流星,不明所以。
一间祠堂,四面点着粗大的蜡烛,正照着台上摆着的两个灵位,上面分明写着“欧阳华”、“杜无双”的名字。
流星把杜若往地上一扔,自己跪下去,冲着灵位涩声道:“爹!娘!孩儿不孝!如今找回了弟弟,可造化弄人,他竟然认了温如玉作师父,弃爹娘的仇于不顾。你让孩儿怎么办?”
杜若也跟着跪下,热泪盈眶,道:“爹,娘,孩儿罪该万死。可师父待孩儿恩重如山,孩儿若要报仇,岂非秦寿不如?求爹娘在天之灵原谅孩儿。”
流星气得脸都变形了,狠狠一脚踢过去,将杜若踢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墙上。他本来有伤在身,哪经得起这一脚,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来。
杜若挣扎着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流星,苍白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道:“大哥,我从小师父就教我大丈夫应该恩怨分明。如果大哥一定要我报仇,小弟自当在报仇之后一死以谢师父,求大哥成全。”
流星窒住,怒容满面,却说不出话来。
第十一章 情深不渝
杜若喝了药,终因又病又伤,体力不支,沉沉地睡去了。
流星走出他房间,深吸一口气,对玉萝道:“你跟我来。”
窗外月色朦胧,有夜莺在树丛中婉转啼唱,这样美好的夜色,玉萝却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因为流星的目光。那种目光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错了?”
玉萝苦笑:“大哥,何必要这样对他呢?他是你亲弟弟!”
流星沉默。
“你觉得这样可以留住他吗?”
“我不知道。要看我和温如玉在他心目中谁的份量比较重。”流星好像有些挫败的样子。
“做任何一个决定对他来说都是痛苦。”
“你好像很同情他?”
“他是你弟弟。”
黎明前的黑暗。四周阒静无声。
一条白影从杜若房间飞出来,跃上一棵梧桐,见周围没有动静,便腾身往东南方向掠去。
突然,他的身形滞住,往后倒退两步,本来苍白的脸更加苍白。
一身黑衣的流星像幽灵般出现在他面前,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怒气在他眼里愈烧愈炽,仿佛要把杜若焚成灰烬。
“你还是要去救温如玉?!你不相信我?!也不管自己的身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有力气去救温如玉?”
“大哥,我……”杜若的头很沉,脚下有些虚浮,他咬一咬下唇,疼痛让他清醒了些,“我必须去救师父,然后我会回来向你请罪,一切听你的安排,再也不违背你的意愿。大哥,求你让我走!”
流星眼里有冷厉的光芒一闪而逝,瞬间恢复平静,无奈地道:“好,我成全你。”
语声中忽然挥掌向杜若击去,一掌将杜若拍昏。
玉萝悄悄走到他身边。
流星指尖冰冷,瞪着杜若,脸上阵青阵白,神情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大哥息怒……”
“这畜牲如此叛逆,看来我不得不采取最后的手段了。”
“你要怎样?”
“让他丧失以前的记忆,只留下在蝴蝶之盟的这段!”
“这……”
“不要告诉我你做不到。我知道你可以!”
“是的,我可以办到。可是……”玉萝不忍。
“没有可是!马上去做!”冷酷的脸,冷酷的声音,语气不容置疑。
玉萝无奈地点头。
这是温如玉被抓后的第三天早上。
温如玉倚在囚室的窗口,缓缓吹响他的箫。箫声凄咽,哀婉幽怨,正是李白的那首《忆秦娥》:
萧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这首曲子是萧雨尘的最爱之一。他们俩曾一个抚琴,一个吹箫。此曲字少而情多,委婉而入微,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每次他们合奏,总是连山庄里那些平素粗鲁的武士都闻之动容。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空有这动人的曲子,却再也没有合奏之人。
就在这里,他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两声闷哼。紧接着牢门打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温如玉微感诧异,因为来的是个女人,打扮得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