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础姬妾家眷都在南京,他自己一年之中也就三五个月的时间回来上京,所以这边王府人口并不多。厨房虽然也自成一个小院落,但在厨房里做事的也就十来个人。一个管事,三个厨娘,剩余就是一些粗使杂役。
契丹人男女皆戴耳环,只不过女人双耳都戴,男人绝大多数只带一只。有些戴左耳,有些戴右耳,没有一定规矩。穷家小户戴铜环铁环,富豪贵族就戴金环银环,而且越是官大位尊,耳环戴的越大越贵重。耶律洪础久居南京,受汉人文化熏陶,自身虽不戴耳环,不过在他的左耳上亦有耳洞。他身边的几个小厮,见主子不喜佩戴耳环,大多也都不戴。
但是厨房里的这些人包括管事的,人人都戴耳环。如这些粗使杂役,因时常忙碌,耳环大了不方便,反而戴的小。
唯祈霖三人脸面又嫩,头发梳的也是汉人发式,耳朵上又少了耳环,一走进厨房,惹得人人侧目。私下里一串通,才知道是从大王卧房里被贬出来的,难免一个个觑上几眼。
管事的见祈霖脸色苍白,只怕真是身上不舒坦,只好先安排他做一些诸如择菜洗碗之类轻松伙计,以免累出毛病来,大王面前无法交差。小小年幼力弱,被分派了去灶下烧火,唯见张冲生得结实,诸如担水劈柴之类,都让他做。
一众仆役眼见这三个汉人一个比一个俊秀美貌,但祈霖冷漠清高,张冲竖眉横眼,唯小小温顺娇小,年幼好欺,有几个生性下流的奴才,就在小小身边捏手摸脚挨挨擦擦。小小忍辱含羞,只是不理。
好不容易熬过一天,当晚三个人就在柴房打地铺安歇。一床破旧的被子顾不住三个人暖和,只好挤在柴草堆里,勉强入睡。
谁知祈霖前一天才吐了血,这晚再一受冷,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觉着身困体乏,头上也有些发起烧来。他本来心灰意冷,只想病死了才好,架不住小小哭哭泣泣,张冲更是吵吵嚷嚷要出去叫人找大夫。祈霖无可奈何,只得自己开了个方子,叫张冲趁延虎偷偷跑过来看望的时候,交给延虎出去买了药。到中午吃了饭,几个厨娘都歇晌去了,厨房里一时无人,小小跟张冲就在灶上煎了药,端给祈霖服用。
偏是一个长嘴的奴才闻见药味,跑进来一看,马上就去管事的跟前告了密。管事的一边叫人不要多事,一边又怕担上责任,赶紧的又去禀告大王。
到了向晚时分,杨锐忽然踱进厨房。管事的一见,吓得忙要上来见礼,杨锐向他摇了摇手,叫他不要声张。转头见祈霖正在择菜,便走到他身边向他额头上一摸,祈霖顾自忙活,也不理会。杨锐索性在他身边蹲下,拉起他手腕探了一探,祈霖将脸偏向一边,仍是不理不言。
良久,杨锐丢开他手腕,起身自往前堂。耶律洪础正靠在椅背里养神,如歌站在他身后为他捏肩,见杨锐进来,如歌在耶律洪础耳边轻声回了一声,耶律洪础方睁开眼,问道:“怎么样?”杨锐道:“那娃儿……好似气怒攻心之症,昨晚又受了一些寒气,不过……他开给延虎的那张药单十分高明,现下服了药,病情已经稳定。真没料到,这娃儿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等医术。”耶律洪础“嗯”了一声,重新将眼睛闭上。如歌忍不住道:“他能有什么医术,只怕就是个长久的痨病鬼,吃惯了这些药罢了!”一句话刚落音,耶律洪础张开双目,向着她脸上一盯,如歌吓得一下子闭上了嘴。耶律洪础这才冷冷道:“再要多事,我就撵你出去!”
如歌心想他只怕已经知道了是她先去撩拨了那个汉人少年,当时噤声屏气不敢分辨。直到杨锐告了退,才轻轻推一推耶律洪础肩膀,娇滴滴的道:“奴家只是一个小女人,又不懂得深浅,若是做错了事,大王只管教训,我以后再不犯了就是。大王这样……当着人前一凶,吓得我一颗小心肝到现在还卟嗵卟嗵跳呢!”
耶律洪础冷冷的哼了一声。如歌忽而卟哧一笑,又道:“大王,你不要生我气,要不……我给你……吹吹箫散散火好不好?”耶律洪础张目向她一瞅,道:“你想吹哪根箫?”如歌把脸一红,道:“奴家说的……自然是竹箫,不过……大王若是要赏给奴家其他的箫吹,奴家当然也不敢不吹!”一边说,一边咬着嘴唇吃吃娇笑。
原来这如歌不单容颜绝色,兼且能歌善舞,还吹的一口好箫。加之久历风月,上了床更是荡骚蚀骨,但凡男子一沾她的身体,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当初耶律洪础与她结交一回,亦是对她念念不忘。只是一则她出身低贱,二则只怕入了正经人家,也学的规矩起来,那就失了味道。所以每次回来上京,必招她入府伺候,但始终不说纳为姬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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