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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被虐待的惨叫,并在原地绕着圈圈让她追个尽兴,甚至行有余裕地从接到手的“凶器”中找出食物来丢入口中。一双贼溜溜的眼中闪着好笑的谑芒,光是看姬向晚丢出的凶器,就知道她这个人再活八辈子也当不了狠角色。肉片、馒头、衣物,甚至连银子都砸过来了,就是不敢捡地上的石块来伤人。
这种人行走四方,还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姬向晚丢到双手空空,才看到自己的家当全在那人手上了。一边急喘一边叫:
“东西还我!”不自觉地跺脚,展现出女儿家的行为而不自知。
肚子仍未填饱,现下又被气得更饿了。正月初旬,天仍寒、地仍冻,还要任由这个人蹧蹋到怒火攻心、热血翻腾……咦?热血翻腾?
她心下怔了怔,抬手轻抹额际,抹下一层薄汗,冻僵的双手不知何时已暖烘且充斥血色……
湛无拘将一个硬馒头塞到她手中,商量道:
“我吃完肉片了,你就将就剩下的吧。”
“你……”她眼中交杂着各种情绪,这个人……真令人猜不透,甚至见都没见过心性如此怪异的人。
相处数日下来,她一心沉浸在自己哀伤而冷漠的藩篱中,无心理会任何人,但这人!总爱挑弄她的火气,逼她到极限,然后再不管什么礼教修养,就要回嘴甚至于扑身打他。而在那种情绪昂扬的情况下,她执意要沉浸的哀伤,也就消褪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人……是看透了她?还是纯是爱玩爱闹的无赖脾性,不撩拨她一下就怕活不下去?
“小姬,如果你还很气我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你把馒头砸到我脸上,我真的不介意哦。”吞下了他手边最后一口食物,他血盆大口一张,像只乞食的小狗一般蹲踞在她身前,很牺牲奉献地等食物砸下来。
“你……你作梦!”她退了二三步,快速吃将起来。虽然没有肉干佐味,但有一张哀痛逾恒的脸下饭,也有心满意足的功效呈现,让她早忘了什么叫“没食欲”。
天晓得她还得与这人厮缠多久,而在最后一天到来之前,若不想被气死,就要学会一些生存之道。
姬向晚在闷怒多日之后,终于在教训中彻底领悟。
第二章
“你是哪里人?”姬向晚在怎么也摆脱不了赖上她的食客之后,终于真正认命,并且觉得有必要知道此人的底细为何。
“四川。”通常只有在用膳时分,他才会乖乖回话,而不费事地东扯西扯。
“从四川到太湖至少要走上一个多月吧!”
“唔。”塞满了美食的嘴巴没空多作应酬。事实上他只用了十天的时间抵太湖。但这不重要啦。
姬向晚低垂睫眸,又犯了兵家大忌——用膳时一想起事情就会忘了动筷,任食物迅速消失而不自知。乐得湛无拘独占一桌美食。
“你怎么会来太湖呢?探亲吗?”总得明白他的去处才知道自己还要忍他多久。她无意在现下承担更多的负担。持续了多日的伤痛仍未减轻,多了一人来搅和只是凭添烦躁罢了。
“找人。”灌了一口茶,招手要伙计再送上一壶。
“找着了吗?”
“没有,我想她可能又跑到别的地方了。”
“那你接下来要往哪找?”天生的好教养,让姬向晚极力想要弥补昨日在林子中的失态。她相信大家都是明理人,一个再无赖的人,总会有些许知耻心的。她已对他仁至义尽了。
供他吃、不断地吃,三餐之外、他也不会让自己嘴巴闲着,天晓得他是吃到哪边去了,竟能容下那么多,但她的银两正在加速消逝中却是不争的事实。那消逝的速度正如眼前只剩一碗白饭的情况相同……一碗白饭?!
她眨了眨眼,在湛无拘的毛手成功偷袭到她眼前的白饭之前,她下意识抢先捧起,却在一个用力过度之下,满满的白饭竟往后飞去——
“哎哟!是哪个王八羔子砸大爷!是谁!”
此刻正值用膳的高峰期,满满的人潮塞得偌大的客栈无一处闲置之地,那个被天外砸来一碗饭的大汉子提着一双流星锤顶着满脸的米饭叫嚣,是吼住了原本烘闹的空间,却找不到真正的罪魁祸首。
“是谁!给大爷滚出来,是谁想暗算我堂堂神火派的高伯赤?有胆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几名胆小怕事的市井小民连忙悄悄溜走,原本人满为患的食肆一下子走了个七七八八,自然,湛无拘也趁乱拾着吓傻了的姬向晚溜走了。最后留下的都是身上佩有武器的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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