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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不一样,她理当享受红尘世间的天伦之乐,应该享受做女人和母亲的快乐…… 心绪渐渐平静下来的公主,细细观察,发觉山间的一切竟是这么美好!一草一木、一鸟一蝶,无论是落日还是新月,也无论是晨霭还晚霞,一切都是那么新奇美妙、充满魅力。似乎连空气中溢满了翰成哥的气息,树影都晃着他的身影,山石也印着他的痕迹。处处溢满了亲切和爱意,一切都是那么无拘无束。人在山间,真有鸟儿在云空飞翔的感觉。 自小生长在碧瓦黄顶宫殿中的贺公主,一下子迷恋了这里。再也不想回到那看似繁华着锦却冷冷冰冰甚至充满险恶机诈的皇宫大内了。她要留在这宁静的山间,就在这个不大的山洞里陪他一生一世。在洞外种上一片菜地和花圃,为他生孩子、烧饭、煮菜、缝衣裳,和他一起修行护法,度过一生。 想到此,她忽觉得满脸热胀…… 晚上,慧忍把自己洞中的床铺让给公主,他和师弟还有宫里来的卫士一起住在洞外堆放柴草的窝棚下,和众人一起护卫公主。 夜色深浓了,慧忍兀自在洞口的月光下跏趺而坐。 清银的夜月下,山风微微拂过他的僧衣。侧身看去,他的影子仿如一座盘石一般纹丝不动。 月移星转,他依旧久久地,一动不动地跏趺打坐着。 少室山巅的春夜清冷寂绝。斜月渐沉后,四处的山峰变成了一片无边的漆海,万籁无声。只有头顶数点繁星的烁闪和夜风的吹拂,才让人觉得生命的气息仍在暗夜游移。 洞内,贺公主也一直没有睡。 她半依半靠地坐在翰成哥睡过的藤床上。身围着他平素使用的粗布棉被。铺上白茅草和苇穗做成的睡褥白天刚刚晒过,显得干燥而柔软,手儿抚上去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贺公主拥紧棉被,将脸儿贴在上面,细细地品咂着她熟悉的气息。 定下神来,她开始回悟此番与翰成哥的相见:这次,她分明感觉到了她的翰成哥已不似往日的周家哥哥了。她发觉越发像是一个和尚了——虽一脸的慈悲和微笑,然而背后却隐隐透出类似佛像上的神情。 这种冷漠不仅没有吓退贺公主,反倒更让她感到迷恋和痴醉了。她觉得,在他的身上似乎又多了一种足以和父皇的英威和神秘足以抗衡的魅力。她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但那神秘深深地吸引着她,仿如漆黑之夜飞蛾苦苦追寻的跳跃之火。 贺公主发觉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渴望扑向他、走近他,哪怕化为灰烬也心甘情愿。原来一个人情到深处时,那种痴迷、那番执着,竟然可以幻化成类似宗教的某种情结了。 他始终都没有进洞来看看自己。 她终于耐不住性子,悄悄离开藤床,默默走到洞口、朝外望去——只见打坐在月光下的翰成哥,神色宁静而肃穆,坚稳一如山间磐石。 她好想冲出洞口去,贴近他,如以往一样,偎在他融融之怀,向他倾诉长久的相思之痛、离别之怨。 可是她却忍住双脚的移动,因为她分明感觉到了:现在的翰成已经被一种神秘之气笼罩着。她对他蓦然萌生了一种旧日从不曾有过的敬畏之情和距离。    
少林方丈(第二十七章)(3)
她渴望走近他,可是皇家公主的自尊、害怕遭到冷遇的顾虑,又令她望而却脚。 她突然涌出一种巨大的悲怆:莫非他热热的心真的凝固成了冰冷的石像了么? 她拚命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一面匆匆返身跑回洞中,屈膝跪在佛像面前,一时泪如雨下,默默祈求:“佛祖!佛祖!宇文贺此生此世不想做什么大周公主,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宁可和他过男耕女织的日子。佛祖若能把他还给我,宇文贺情愿和他一起,终生奉佛、守寺看院……” 佛灯下的释迦佛祖悲悯而神秘地微笑不语着…… 当两个宫人闻听公主要他们先自回宫,说她还要在山上再待一段日子时,一时大惊失色! 他们原是娘娘多年的心腹,奉娘娘的懿旨专门护卫公主出宫游春散心的。公主没有回宫,他们就是死在外面也不敢见娘娘的。 两人劝了公主半晌,因见公主根本不听,只好私下商定来求慧忍法师,请他帮忙劝说公主回宫。 慧忍自己原本就是居无定所,无家无寺、生计飘萍的苦行僧,更何况还是瞒着官府在山上私自修行的,一身一命尚且难保,又如何敢留贺公主在山上居住? 他整整劝说了公主半夜,口气和蔼却十分坚定,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虽看她一张脸儿始终不停的流着泪,却视而不见,神情冷淡。 贺公主越发哭得喉咽心酸——这些年,哪次和他短暂的相聚,紧接着不是长久的离别?从儿时在奶娘老家山城,到翰成哥搬进京城,从少林寺学武到后来西征北伐,无望的等待、相思的煎熬,她实在宁愿死,也不想再离开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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