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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衛衣男人笑得純良。「但你就這么正直,願意幫我們把『艷刀』收回鞘?我有點不信。」
燈亮到半山腰,隱沒在玉皇閣。漫山遍野的憧憧鬼影,都在黑暗裡。
「我沒說要騙他。」
字句落地,是山澗有清泉墜落。方才退隱到暗處的高中生略抬起頭,眼中亮起一絲光。
「我會讓他自己同意。」
李讎搖頭。
「不可能。」
秦陌桑笑。「這就是你判斷錯誤啦,這位——小叔子。」
她說完哎喲了一聲,彎下腰去。演都懶得演,表情絲毫不痛苦,聲線也做作。
「李憑,我受傷了。」
嘩啦。暗處鐵柵門微動,挺拔人影步伐穩健,帶著風走進來,半跪在地上,俊眉蹙起,低頭上下查看她。
「還能走麼?」
李讎震驚在當地,連眼珠都不會動。
holy shit,這姑奶奶是當真沒有技巧,純純的直鉤釣魚啊。
作者有話要說:
注1: 泰山傳說,參見三國時代康僧會翻譯《六度集經》,及顧炎武,錢鍾書等人相關研究。「泰山更成地獄之別名,如吳支謙譯《八吉祥神咒經》即雲『泰山地獄餓鬼畜生道』,隋費長房《歷代三寶記》卷,則泰山之行,非長生登仙,乃趨死路而入鬼錄耳。」
注2: 泰山之阿,即泰山腳下。阿(e,一聲),山阜彎曲處。出於宋玉《風賦》:「緣太山之阿,舞於松柏之下。」
注3: 文中所有地點都有考證,故事純屬虛構。
第46章 泰山之阿(下)(2)
夜幕垂入沉黑的泰山,四野俱黑。少頃,散亂的星掛在天際,寒冷如冰,溫暖如逝者的眼睛。
街上,某個東北餃子館。李憑橫刀立馬坐著,對面是埋頭吃餃子的秦陌桑,和低眉順眼扒拉掉三盤大棒骨,自稱是「泰山府君」的高中生。
幾小時前,他把秦陌桑從旱冰場裡提溜出來,沒在乎還有個跟屁蟲一路尾隨。
「李讎是什麼人,你知道麼。」他手按在膝蓋上,正襟危坐,眼睫垂著,美雖美,就是冷。
後怕的感覺是蛇腹,順著脊椎往上爬,此時才蔓延全身。她剛剛站在響尾蛇面前談條件,現在還渾然不知,甚至在全身而退路過餃子館之際,肚子適時響了一聲,然後坦蕩蕩舉手表示餓了。
他想,大概是和她待太久,思路也被帶跑偏,當真和她一起走進去坐下點了幾個菜,就成了眼前這個局面。
「知道啊,你同父異母的弟弟。怎麼,他很難搞?」秦陌桑吃到一半抬頭,猝不及防和他視線相接。
李憑古井無波的眼神動了一下,因為瞧見了她後頸上貼的定位晶片。遮掩在碎發之下,因為天氣熱,略有汗珠的皮膚閃著晶瑩光澤。
那是不久前在酒店接吻之後主動讓他貼上去的,說是下午要見個線人,背後有條大魚。他最好跟著,以防萬一。
她是怎麼做到談感情和談工作無縫銜接的?思路被帶跑偏,他神色也從嚴肅變得摻雜了其他複雜情緒,語氣也莫名淡下去。
「你和他的賭約,我不同意。」
她笑笑,倒了杯熱茶推給他。李憑對她突如其來的熱忱只覺得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斂眉不語,把茶推到一邊。
「怕我害你?」她低頭轉茶杯,半綹頭髮順著肩膀滑下去,在前襟晃蕩。今早她戴了個紅豆大小的耳釘,親吻時漏在眼裡一片嫣紅,他記得清楚。但現在那耳釘沒了。他發現自己對那耳釘的去處更在意,甚至無心回答她的問題。
「不是。」他按了按眉心,讓自己紛繁的思緒回歸正道。「我知道你要做什麼,太危險,不行。」
茶杯不轉了,她食指和拇指卡住杯沿,咬著嘴唇。
嫣紅又出現在她唇上,是他今早咬破的。半新的痂,她無意識地用手碰了碰,可能是方才吃太快,燙著了。
他想都沒想就抽了張紙去擦那塊紅。
高中生此刻打了個響亮的飽嗝,把兩人的動作都定在原處。
秦陌桑手比腦子快,伸手捂住高中生眼睛。李憑不知道她這動作的用意,但手指已經按上她嘴唇。
觸感柔軟,他試圖集中精力,但這嘗試在她下個動作中潰敗。
她伸出舌頭悄悄舔了一下他指尖。
李憑眉心微蹙,覺得被美人計了,但又說不出原因。
他放開她,把紙巾攥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