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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形盯著已經冷掉的湯,漂浮著若有若無的油花,小心翼翼道:「那如果陸於則本人不肯呢。」
yuki嗤笑得很大聲,「他怎麼會不肯,」有十足把握的樣子,聲音重新變得有中氣十足,她還想繼續說,葉形都能聽見她準備長篇大論前的大喘氣了,可最終還是沒等到。
對話戛然而止,她最後說:「總之你等我後續通知。」
然後沒等葉形回答,她便掛掉了電話。
葉形的手機屏幕亮起來。
在剩下來的時間裡,他讓自己發了一會呆,什麼都不想,單純地坐著。沒有工作的下午可以稱之為假期,誰都不該在假期為工作發愁。
唯一一次例外是在一年半以前,他的某位前隊友非常抱歉地說,他考上了市屬文化館舞台戲劇表演的事業編,即將退出這個除了尹朋池個人以外毫無曝光的男子偶像團體,但他對此並不抱歉,因為不管有沒有他,這個組合都註定無法紅起來。
這位端上鐵飯碗的前隊友現在已經是一名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一般男性了,葉形從私人帳號的朋友圈裡得知了這一消息,連贊都沒有點。
好像點了贊就真的表達出了羨慕的情緒。
其實這個事情很有啟發性,它至少給了葉形一條可行的道路。
如果在這個行業無法生存,那就換一條賽道。
聽起來容易,然而充斥著自以為是與想當然。競爭無比激烈的21世紀,各行各業基本上都接近於飽和,二八定律明顯。葉形不是的那一群,他不像陸於則,後者至少還屬於娛樂行業中「有姓名」的那個團體。
況且葉形也有自己的……偏好。
俗語有云,讓愛好成為工作是理想狀態,這也是葉形所期待的。
他喜歡被關注的感覺。
……當然最好是正面關注。
兩天後,葉形坐在nut雜誌社的摺疊椅上時,充滿了不切實際的恍惚。
他花了一些時間讓自己冷靜,好在接下來的工作中保持專業。
少女雜誌需要的表現力程度和正兒八經的時尚專刊不同,前者不追求被拍攝人的突出氣質,也不彰顯衣服飾品的高貴及背後故事,以nut為例,其全刊所有穿搭中,最貴的一件單品可能就是sndel這種程度的品牌,平價又樸實,所以……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陸於則要接下這個offer。
nut能給多少錢?
葉形曾經拍攝過一些雜誌,包括seistar團體寫真,還有單人/雙人/多人紙片之類,他知道在紙媒不景氣的當下,這份工作能帶來的收入下限有多低。
還是說,他將經歷同工不同酬的境地。
葉形頂著剛完成的妝造坐在攝影棚隔壁的空房間裡,正中一張200x100的長方桌,不算大,但容納6-8人還是綽綽有餘。
他侷促地坐在角落。
雜誌拍攝前的商討會一般不太正式,這種小刊更甚,有時候主編副主編都不會出面,一個小助理端著筆記本電腦照本宣科讀一遍拍攝要旨就可以散會,直接進行實際工作。
但因為這次的ver里多了個演員,所以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更認真對待。
葉形百無聊賴地向後靠在椅背上。
他儘可能地不顯得過於興奮,不去想將要面對什麼,閃光燈、相機、聒噪或者沉默的攝影師、一雙雙鏡頭外審視的眼睛。
當然還有陸於則。
現在是上午十點,這幾天他休息得還算好,精力旺盛。照片帶來的衍生熱度帶來了工作,好像沖淡了一些憤怒。很難說快一周前的那個夜晚,gutv地下車庫裡發生的事本身有什麼負面影響,但顯而易見的,他對陸於則的觀感有了一絲微妙的改變。
門口傳來腳步聲,把手輕輕下沉,接著門開了,陸於則站在那裡。
葉形看著他。
「早啊。」陸於則說。
這位年輕男演員正微笑著,不知為何在門口停留了一會,沒有立刻進來,葉形希望這與此前發生的事情無關。
大約十秒過後,他帶著倉促的、熨燙後的布料氣味來到葉形面前,發梢經受髮型師精心摧殘,此刻正隨意翹起,半掩住他閃爍著的眼睛。
「早。」葉形說。
陸於則拉開凳子坐下,正好在葉形的正對面,他看著葉形的眼睛,「你畫了眼線。」
葉形不知為何有些不好意思,視線往一旁瞟,「對,」他意識到垂下眼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