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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人模塊結束,惠良評價道:「中規中矩。」
葉形攤手,「你讓我說的,」他口吻逐漸狂妄,「怎麼,想從我這兒白拿靈感?」
惠良沒有說什麼,只是笑了起來。
「你有點醉了。」
葉形無所謂地嘆了口氣,「中規中矩總比過分尖銳好,」他說著,水蒸氣凝結在杯壁外,沾濕他的指尖,「一心彰顯個人特質只會炸膛。」
惠良搖搖頭,「現在綜藝都喜歡有個性的藝人。」
葉形聽懂了弦外之音,製作人未必在針對他,但是……
「我也可以有個性啊,」他靠在椅背上,「我們剛認識那會兒,多特立獨行啊,那時候我也是算是個ol。」
他看著惠良,沒能等到對方的回覆,接著偏頭笑了一下。
「拍『打工偶像』是不難,可這一期的主旨是什麼,你又想要什麼樣的效果?」他多少帶了些情緒,語氣越發肆無忌憚,「是彰顯他們有多慘?讓觀眾憐愛,還是勸退想入行當偶像的小朋友?」
惠良沒有搭腔,他或許在等葉形繼續高談闊論。
「剛才那個送酒的妹妹,哪怕掙不到錢也還要做偶像,」葉形微微仰起頭,用下目線望著對面,感覺眼睛發脹,聲音也變得沙啞,「她不是在靠打零工養活自己,而是靠打零工做夢。」
據說想當偶像傢伙普遍都缺愛,具體可以溯及到童年時期的關懷缺失,所以即便成年了也在一次次地用備受關注的幻夢填補那段空白。
葉形認為這個理論全是無稽之談。
做夢不是什麼壞形容,用「夢」組詞能得出褒貶不一的詞彙,比如美夢成真和白日做夢,那都是後天人為摻雜了價值定義的結果。
酒精帶來字面意義上的熱血,葉形知覺漂浮起來。
「換我也會和她一樣。」一些久遠的回憶侵入,反光的金箔紙帶鋪天蓋地灑下來,他看見站在他前面的男孩子的背影,他頭髮里有光的碎屑。舞台下最前排的女生仰起頭,眼睛閃爍,無數燈光打在他的、他們的身上。
「……沒錢也一樣。」
柯林杯中的酒液已經消失,消失在葉形毫無意義的言辭里。惠良望著他,久而客觀地,似乎對這個結論並不贊同,但他未作反駁,而是用力按了一下桌邊的催菜鈴。
「你真的醉了。」
第4章 孕婦效應(1)
小朱第一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葉形沒聽見。
他被宿醉折磨,頭痛欲裂,嘔吐感快要把胃從喉嚨口拽出來。他的體溫如此之高,幾乎要將床墊融成一個人形大坑,繼而讓他無限下沉。
感謝小朱的鍥而不捨,他接到了第二個電話,手機在床下,觸及屏幕的姿勢扭曲,他的背闊肌拉傷般抽痛了一下。
「葉哥,今天十點別忘了來一趟公司,」接通瞬間,人聲立刻傳來,葉形齜牙咧嘴地聽見小朱在電話那頭道,「以防你忘了公司在哪,我給你簡訊發了地址。」
句尾果斷,她的幽默感長在奇怪的地方,葉形努力讓聲音顯得不那麼沙啞。
「好,」他遠遠地隔著一段距離說,「馬上。」
信息傳遞完畢,任務完成,通話迅速被掛斷。
九點四十,他從床上爬起來,室內昏暗,可見他昨晚睡前有記得拉窗簾。
藝人守則之一,任何時候都不能忘了將自己的私人生活之窗與外界隔絕開來。
雖然對於低認知度和關心度的娛樂行業邊緣人士來說,這些好像都不太重要。
葉形從地上撿起聯絡設備,工作用機還是四五年前的老款式,可以追溯到他的偶像時代,呼吸燈正在狂閃。葉形拖著步子走向洗手間,一室戶型使用面積撐死了40平,走不了幾步就能到達目的地,此刻卻耗費了他90的體力。
屏幕解鎖,除去小朱那條簡訊外便是工作消息,來自他的經紀公司b-ps。
葉形一邊刷牙一邊看,估計是薪酬抽成表。
果不其然。
b-ps的水印淡淡地浮在pdf文件後面,他一直認為自家公司的名稱令人費解。公司名嘛,誰家不想顯得光芒萬丈,比如行業巨佬運擇娛樂,雖然聽起來不像個娛樂公司,但有運氣有選擇,頗具深意;又或者陸於則所在的星都之旅,縱使容易被誤解成宰人旅行社,可光看名字也算合情合理。
再看他的東家,b-ps。
都ps了,就不能是a-ps嗎。
他眯著眼睛看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