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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隱約明白了,又不敢確定,伴隨著腦海中閃現過的低音,比如隔著娛樂記者的低語隔著手機,問他和陸於則接吻是否出於自願;比如惠良從他和栗子的交往入手,最終似笑非笑地暗示現狀對葉形十分有利;再比如當面對著閃光燈和現場錄像,面對不懷好意的發問,陸於則斷斷續續的回覆。
——葉形他沒有錯。
潛台詞又是什麼。
一分鐘,或者六十個小時的沉默後,葉形說:「你在挑釁?」
他分明不這麼想。聲帶太緊,八音盒發條擰過了頭,越發滯澀。
電影裡的連環殺手時常在命案鬧得滿城風雨之時往警局寄信,承認一切罪行——不管是存疑的懸案還是模仿犯的傑作,所有控訴全都一併接受。沒錯,都是我,可那又如何?
陸於則愣了一下,抬起雙眼,被鎖定的人便難以逃脫——各種意義上。
「挑釁?」他遲疑,似乎真的感到困惑。
葉形神經僵硬,語調都不自然,「就算你認同我是受害者——」——被你強迫的受害者——「你又要怎麼做?」他反問道,「從各個渠道讓大家認可?不僅要在網絡上擴散,還要讓它從業內往外不斷口口相傳,從而讓所有人都相信我是無辜的,是這樣嗎?」
陸於則安靜地看著他,葉形莫名一陣脫力。
「這不是審判,」他繼續道,「你的承認沒有任何價值,不是你演一出自我犧牲就多高尚——」
「你認為這根本不會奏效?」陸於則打斷他,聲音很輕。
葉形愣了一會兒,繼而皺起眉頭。
「不然呢?」
陸於則反倒是笑了。
「噢,」他目光迴避片刻,待再次與葉形對視時,眼底更加晦明不定,「為什麼。」
葉形沒反應過來。
「……啊?」
陸於則絲毫不停,直率地複述道:「為什麼認為這不會起作用。」
葉形糊塗了,開始懷疑自己的表達能力和陸於則的理解能力二者至少有一個出現了功能性障礙。
「因為很難操作……?」他的回答帶了些不確定,「比如你的公司,」他從一大堆構成阻礙的路障中隨機挑選出最大的那個,「星都不會同意你這麼做。」
再簡單不過,當於錄之關掉陸於則面前揚聲裝置時,結局便已經呈現。
都不用拿出別的理由,僅此一條就能封死道路。
然而陸於則微笑起來。
微笑就像一陣煙霧,朦朧地落在他的嘴角,最後又悄無聲息地消失,留下一點點難以察覺的苦澀。
「這麼做會讓整個事件的討論度更高。」
答非所問,卻像意有所指。
葉形非常想說這與討論度無關——事到如今怎麼還在意如同泡沫的數據,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思路漂移,在終點線前急剎。
討論度。
他被這三個字絆住了。
舌尖輕彈,葉形心中浮現出一個荒唐的可能性。
從結果來看,星都想要的,從來都很純粹。
「你想……」葉形猶豫了一下,微微吸氣,「你想把過錯全都攬到自己身上。」
何等高高在上,宣告他是加害者,又將至葉形於何地。
空氣的流動紊亂了一秒。
陸於則歪過頭看他,相當真摯,「如果這樣既能讓我哥哥他們滿意,又能讓你免於傷害,不是很好嗎?」
回答中同時包括了兩個方面,聽上去是個雙贏的好解決。
唯獨少了一個人。
「那你呢?」葉形脫口而出,「還有你的……你的粉絲呢?」他結結巴巴地補充道,宛如要掩飾某種顯而易見的關心,同時找到一個能夠推翻陸於則論點的論據,「他們肯定不能接受。」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陸於則的表情,發現後者顯而易見地停滯了。仿佛推理情節遺漏了重要的線索,當被呈現至面前時,偵探不得不重新審視案情。
葉形乘勝追擊,「那些喜歡你的人,為你投入的金錢、時間,還有愛,難道都不重要嗎?」
陸於則回答得十分小心:「他們早就拋棄我了。」
自風波伊始。
「怎麼可能,」葉形立即接口,「只要你不明確應承,還會有人出於對你作品的好感、對你本人的信任,或者其他任何原因繼續喜歡你。」
陸於則臉頰的肌肉微動,隔了許久才開口。
「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