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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隐怀倏的长身而起,直勾勾的瞪着萧诺,半晌才颤声道:“三公子,此事事关重大,若无万全把握,你、你可不能胡说……”
“玉大夫,”萧陌还是一贯的护弟心切,闻言立刻不悦道,“我三弟是不是胡说,看看此物便知道了。”
他做了个手势,一侍女端着个托盘走到玉隐怀面前,托盘上放着一件翡翠雕成的玉米形状的佩饰物。
玉隐怀一见之下,大惊失色:“这、这是……”
“这是令媛的贴身饰物吧?”萧陌拾起托盘里的饰物,眯着眼细细瞧了半晌,忽“哟”了一声道:“这上面还刻着字呢……谁道闲情抛弃久……”他念了念,似笑非笑的抬眼瞧着玉隐怀,“不知令媛这是为了谁而挣扎反复、欲抛不得?”
玉隐怀整个人一震,再也说不出话来。
风晨曦暗自心惊,她一直认为萧陌为人温文有礼,有时候甚至显得有些平庸,不料他也有如此绵里藏针、笑里藏刀的一面。他问玉隐怀的这句话,乍听之下并无异样,可是细细想来,却很很多层特别的意思。
首先,他说“不知令媛这是为了谁”,这说明玉米并非是如玉夫人所言“被奸贼所骗”,而是自愿的。然后,他又说“挣扎反复、欲抛不得”,这八个字表面上看说的是那句诗的意思,可是联系到眼下的种种情况,却叫人不由想到:玉米知道自己的恋情不被世人所容许,可是经过反复思量,终究还是未能抛下这段感情,因而刻诗以示自己的心意和决心。
这样一来,就算萧渐真是那个和玉米私奔的男人,他也绝不会如玉夫人所说,是个勾引她女儿、毁她女儿清白的奸贼,不但不是,而且还很有可能是被玉米所勾引——最起码,也是两相情愿。
萧陌不过是用了一句漫不经心的问话,便替弟弟洗脱了勾引黄花闺女的罪名,真是高招。
再看玉隐怀夫妇,本已遭受到一连串的打击,此刻又被暗示自己唯一的女儿很可能是主动勾引萧府二公子私奔的,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双双怔在当场,半晌不能言。
萧诺看着他们,目中流露出同情之色,想了想,道:“大哥,无论如何,还是先找到他们再说吧?”
“那是自然!”萧陌点头道,“爹曾亲口嘱咐我,在陆双一案尚未调查清楚之前,万不可让二弟出城,如找不回他,我如何跟爹交代。”
萧诺叹了口气,转脸望向风晨曦,两人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彼此的想法——萧渐这一走,留在他身上的种种嫌疑,恐怕就更难说清了。
繁极则简(1)
陆双死了,他的未婚妻子却有了萧渐的骨肉并跟着萧渐私奔,且不去说寒服散如何如何,光这一点,就足以令人怀疑是萧渐为了夺爱而杀死情敌。这是怎样一笔糊涂帐?
耳中听得萧陌吩咐属下去追二人回来,并柔声劝慰玉夫人,言行举止间已没了刚才公事公办的犀利和客套,看样子是拿他们当亲家看了。我心中颓然一叹,悄悄走出大堂,外面夜幕已落,华灯初起,半蓝半黑的空中一轮圆月淡淡隐现。
听到身后那个毫不意外的脚步声时,我开口道:“明天就是中秋节。”
萧诺走到我身旁,学我的样子抬头看天,苦笑道:“看来我上次说过的中秋节前找出真凶的话做不到了。”
“找出真凶?”我挑起眉毛,语气古怪。
萧诺觉察到了,凝视着我道:“你似乎在生气?”
“我现在很佩服那个真凶,他竟然能找到你二哥那么好的一只替罪羊,寒服散、玉姑娘……你二哥身上究竟还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陆双是不是你二哥杀的已经不重要了,吸毒和私通,光这两样就足够让你二哥身败名裂!”
萧诺的目光闪了几下,喃喃道:“也许他的目的就是让我二哥身败名裂呢……”
我抿紧唇角,望着越来越黑的天空,心中下了决定道:“不行!我不甘心!”
萧诺笑起来,扬眉道:“那我们还在等什么?”
月色与灯光下,他的眼睛明亮如星,里面闪动着我所熟悉的默契——他知道我的意思!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某根心弦就那样不经意的跳了一下,为了掩盖那种别扭情绪,我连忙转身先行,走向萧府大门,坐马车再去百里镇。
我的决定其实很简单——不为玉米事件干扰,继续追查寒服散那条线索。
因为,如果悠黎是自杀的,那么事情查到这里便已全部结束,如大家所想的那样:悠黎喜欢萧渐,但不为其爱,所以向黑虎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