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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发觉她不是他希望的“他”。
宿夜无眠,辗转反侧,推开床边的窗子,将手肘支在窗框,托着头,看向满园花树,一种被注视的感觉总在此时出现。起初,夏玉言左顾右盼,满腹忐忑不安,却在目光终于寻找到在阴翳绿丛中两点青绿之际,心倏忽剧颤,随之,归于平静。
自此之后,每当夜幕低垂,月儿悬天,他推开窗子,不必寻觅,不必张望,只是静静托头,垂眼,已是缠绵绋侧,缱绻难舍。
如是者,风雨不改,直至,有一次,翠姬对他说:“夫君,我知道你爱赏月色,但是,已经是立秋了,每夜推窗,要当心着凉。”
凝看她盈满关怀的娇美脸孔,霎时间,夏玉亏心中只余羞耻惭愧。
那一夜,他没有推开窗子一直没有。
日子再次变得枯燥乏味,生命似乎不再有趣,每夜,他迫自己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当手不由自主地伸向窗框,就用口咬住。
痛楚,可以阻止手的妄动,却不能阻止心底的渴望,薄薄的单眼皮总是张得很开,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子,就像要看穿上面糊着白纸,迎上守候在窗外的青绿。
每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像由生至死那么长,那么难熬,第二天起床,却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为爱妻画眉梳妆。
强烈的渴望在心底翻腾,就像烧得过旺的薪柴,令一切蒸干,夏玉言的脸色一日比一日憔悴,身体一日比一日瘦削,镜中的身影似是一副被人皮包裹着的骷髅。
夏玉言终于明白自己以前对爱情的认知是多么的可笑,也明白责任、道德、内疚这些东西在爱情的魔力面前会变得何等软弱。
心里脑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念念不忘的只有一条身影,眼前见的,脑中想的,全都是与他有关的事,他不再做其他事,甚至不再有力气在翠姬面前装作一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
就在一切将无可避免地面临崩溃之际,翠姬临盆了,就在八月十五那一天。
“哇哇!哇哇”哇哇大哭的婴儿叫声响彻云霄,稳婆抱着一个红缎襁褓从房门走出来。
“恭喜夏老爷!夫人为你生了一个胖胖白白的男丁。”稳婆边说着讨喜的话,边将襁褓递到夏玉言面前。夏玉言接过,只见襁褓中包着一个红粉霏霏的肉球,两眼还未睁开,紧紧皱着,像两条幼线。
抱着婴儿,丫环把他推入寝室,血腥味未散,翠姬软弱无力地躺在床上,满头汗湿。
夏玉言将婴儿放在她身旁,从铜盘中拿起布巾,亲手为她抹脸,翠姬把眼睁开,先看向孩子,再看向他。
“玉言,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折桂,你你喜欢吗?”
“辛苦你了。”夏玉言软言说着,把布巾放下,小心地为她理好散乱的青丝。
“不辛苦,玉言,只要你欢喜,我不怕辛苦。”一句软言,已令翠姬大感安慰。
他近日消瘦,行为异常。翠姬一看在眼里,心中不安至极,至此,终于生下男丁,心才安定下来。她终于成功抓着这个男人的心了,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拆散她们一家人。
情深款款的话,却令夏玉言惭愧不已,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心力交瘁的翠姬,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提着他的手,不一会便沉沉睡去了,夏玉言把手抽出来,指尖轻轻摸过儿子红彤彤的小脸,再抚向翠姬的脸颊。
总是如白中透红的脸颊,因为生产的疲累而变得苍白,连眼角也无力垂下。
翠姬是个好女人,她温柔,端丽,坚贞,善良,她的一切一切都是完美无瑕的,更重要的是,她爱他,甚至为他忍受怀胎十月的辛苦,为他产下儿子。夏玉言很感动,他知道,有妻如此,是自己三生有幸,但是他不爱她。
是另一个男人,一个霸道狂妄,又可以柔情似水的男人告诉他,爱情不是这样的,也是那个男人令他坠人真正的爱情之中。
“对不起,翠姬”
一句道歉无法掩饰自己的罪过,但是,他再也控制不了。
疯狂,激烈,冲击的洪流,早将他卷入,只是短短的时日,已胜过他与翠姬由出生至今,二十多年的岁月。
或者,他是疯了,又或者,他现在才是正常的。为沉睡的儿子与翠姬拢好软衾,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夏玉言孑然一身地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该去何处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天上的明月还是一年前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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