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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眉飞色舞、把一桌十几号人都折腾到开怀的人,是颇有变通之智的人。陈先生也是一校之长,似乎不曾有何事当扬、何事当匿的智谋韬略。这位先生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作为校长,多了些藏而不露的谨慎。
他在研讨会上的发言也不过寥寥,却说得很诚实,很坦荡,很写意。同时,对我心目中的第一印象,增进了新的意义。他说出了一个人们共知的事实。那就是,高校越建越气势磅礴,越建越华丽,而毕业生的质量却在每况日下。会场一时静得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听者对他起了敬意。这样的场合,没有坡度地讲这样的话,要有明察秋毫的慧眼,更要有尊重事实的勇气。会场气氛由疲软转为肃正,再转为热烈,其他与会人员也不再闪烁其词,而是直奔要害。高校的领导人面色有些凝重,言语间还是拿出了高等学府的胸襟。他们表示,作为百年老校,底蕴深厚,一定要让毕业生折射出学校教育的光辉。
会后,陈校长的发言自然延伸开来。一位校长紧锁双眉,频频吸烟,满脸的忧国忧民,口中叹道:怎么得了?有些师范毕业生走出校门胸无点墨走进校门误人子弟。
另一校长接上话,说了他的一次招聘教师所见。
应聘者20余人,整体特征概括如下:
其一,穿着打扮远离职业人气质。少部分考生衣着大方、得体、庄重,不说显示了职业人的气质,至少看得出对应聘持了严肃认真的态度。大部分考生则契合了美术大师韩美林对美院学生的漫画式评价,“远看像个逃难的,近看像个要饭的,再看是个捡破烂的,仔细一看是美术学院的。”一考生的着装丝毫不见应聘教师的态度意识,从头到脚颜色杂乱、夸张变形。一位应聘者很像刻意吸引眼球的T台先生,长发齐耳,耳环、项链、戒指,一件不少。如果他的学问、口才、气质也一样不少,倒也认了。现今大学生,活泼嘛,个性化嘛,多元化嘛,可他偏偏在表述问题时不着主题,言词无当,且眼神飘浮,临走时还对评委打躬作揖,“准备不周,准备不周,请评委高抬贵手”。
其二,言谈举止凸显内在修养贫血。面试时,70%以上的考生与评委没有交流。入考场没有开场白,在评委的提示下木然进入考题。离开考场没有言词表现,工作人员提示时间已到,即木然离场。述说问题时也不与评委眼神交流。坐姿形态各异。有考生边回答问题边抖索两腿,从开始到结束。一考生在“答题准备”时将一头乱蓬蓬的黄发直对评委,写字姿态令人瞠目,评委只配看鸟巢。一考生“答题准备”结束后拿眼直视评委却迟迟不开金口,看那深邃的眼睛严肃的表情,评委们精神一振,以为此生入了罗丹思想者的定态,将有惊世的言论打破当时的沉闷,没想到此生是金人缄口,实在说不出,近20分钟的沉默,把评委唬出一身冷汗。
其三,粉笔字几近幼儿水平。二十几位考生参加面试,几位表现突出的此处不表,多位考生的粉笔字结构散乱,骨架不稳,几近狗爬式。一考生写得稍稍规范,又是写了擦、擦了写、写了擦、擦了写……如此反复了N次。书写内容仅七个字,考生用足五分钟也未能完成。一评委实在忍不住,也是为考生合理使用面试时间起见,顾不上《评委守则》中“评委不得使用规定语言以外的语言”的要求,迭声说“好了好了,你已经写得不错了。”更不可思议的是,有五位考生不约而同在书写时画蛇添足,将“发展”的“展”字多添一撇。
参加应聘的,都是通过了3年幼儿学习、6年小学学习、3年初中学习、3年高中学习、4年大学深造的持有国家*认可本科学历文凭的师范大学毕业生。19年的学习生涯(如从胎教算起,应是20余年),19年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不说满腹经纶,壮怀治理国家的大志和才能,至少学会了把衣服穿对路,把常用汉字写正确,把一步路走像样,把一句话说完整,至少学会了大学毕业后找工作时怎样与面试者打招呼,用什么样的坐姿赢得面试者的好感和信任。
一个师范本科毕业生,不知道如何回答“怎样做一个合格的教师”,19年的学习,学了什么?
应聘者对基本人文知识和基本礼仪的储备和释放,让我们看到了应聘者学习履历与社会实践能力的巨大反差。评委们无不感到一种强烈的焦虑。冷静地想,谁也没有资格去质问这些应聘的年轻人,更无资格去质问高校。
纵观中国的教育现状,其实是一种本末倒置的教育。
从小学到高中,都在疯狂地抓分数,以分数严格地甚至冷酷地限制教师的教育思想和学生的学习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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