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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清却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家学渊源啊!”
萧飒听了,脸色微沉。
难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
但想到刚才他一直真诚的安慰自己,沈穆清觉得自己对他的不愉快不闻不问好像有些过不去似的。她笑道:“你怎么?说着说着,就不高兴了!”尾音拖得有点长,就带了一点撒娇般的亲昵。
萧飒只觉得心中一热,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
沈穆清思绪略转,猜测道:“是不是,和家里有了什么误会?”
萧飒惊讶地望着她。
沈穆清就朝着他促狭地眨了眨眼睛:“长辈赠的东西都不当一回事给我做了鞋;我说你家学渊源,又翻了脸——不是和家里有了矛盾还是什么?”她侧头小脑袋,纤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神色甚是俏皮。
萧飒脸色微红,嘟呶道:“刚才怎不见你这样的聪明!”
沈穆清掩嘴而笑:“想不想找个人说说!”
萧飒就朝着她瞪眼睛:“你吗?”语气很是不屑,斜睨眼着她,却透着少年纯净的骄傲,不仅不让人讨厌,反让沈穆清生出母亲般的柔情来。
她心情大好。挺了挺胸,扬了扬脸,学着萧飒的样子故作不屑状:“怎么?你瞧不起吗?”
萧飒望着她雪白的面颊上因为寒冷而淡淡升起一层玫瑰紫,突然间就想到了母亲养在温房里的那枚名叫紫魏的稀世牡丹,他不由修眉轻展,笑出声来。
明亮的目光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如骄阳破霾,照亮这幽暗的空间。
沈穆清有片刻的昏眩。
“我的确和家里人不合。”那骄阳般的热情奔放只维持了片刻,萧飒的笑容就渐渐淡了下去,声音里也有几份怅然,“祖父一心一意让我出仕……可骨子里,我却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望着他落寞的神色,沈穆清心中生怜。柔声道:“出仕和耐心有什么关系啊?”
萧飒面无表情,眼神晦涩:“入仕,如果不谋个两榜出身,你就是再能干,也难做主官,不做主官,事事听命于人,那入仕还有什么意义。可进士,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考中的。十年寒窗户,是一点也假不了的。我自幼好动,难得静下心来读书,更是没有耐心读书,能够通过院试,全仗着点小聪明。而这点小聪明,也就能在那一亩三分地的地方糊弄一下别人,真正到了乡试、会试或是殿试的时候只怕就不管用了……我心里极烦燥,却又不愿意违背长辈的意愿,来京都快半年了,心情却是越来越差……那天去苜蓿山,也是因为在国子监受了助教的责斥……”
沈穆清很是惊讶。
她没有想到,如萧飒这般性情高傲的人会真的把自己的糗事说给她听。这也越发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亲口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不要让他再误会下去了。可在这个氛围中,却不是说这话的好时机。不过,她读书的那会,可从来没有觉得读书有什么困难的。想了半天,沈穆清只好用连自己听了都心虚的口吻安慰萧飒道:“要不,我们在私下找个好老师,偷偷补补?!”
萧飒听了,却是一副大为感激的样子。他语气坦诚:“我也不是没有打过这主意。可一来是临城富贾满天下——四大名商里临城就占了两位,找个有钱的人容易,找个读书的人难;二来是我当时跟在老太爷面前,一举一动太显眼,没办法暗渡陈仓。”
沈穆清不解:“你为什么要暗渡陈仓啊?可以直接跟老太爷说,我想,他知道你这么用功,一定会很高兴的,也会想办法为你请名师指点的。”
萧飒神色间就有了几份不自然,低声道:“我家里的情况很复杂……”
沈穆清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萧飒的脾气、行事风格,又把看过、听过的狗血故事都往他身上套了一遍,然后笑道:“该不会是你父母在家里都不得志,而你从小就聪明伶俐,做什么事都能手到擒拿、旗开得胜,所以常常以此为势,欺压族里的堂兄堂弟们,又仗着小聪明中了秀才,所以骑虎难下了,不敢开小灶,怕被自己压下去的人因此而不服你的管教。后看形势不对,就借驴下坡,到国子监来读书吧!”
萧飒狠狠地瞪她:“你脑袋里全是面糊吧!”
沈穆清低低笑起来,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常言说的好,过程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话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闵峦。
那天闵峦不也对他很感兴感吗?
“萧飒!”沈穆清犹如对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