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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样的酸楚,洛鱼也是说不清的。这是为何而酸楚,洛鱼更是说不清。
为了不至于让女人扫兴,洛鱼只好勉强地在她身体里面蠕动了几下子,很快,便像一只无尾无翅的死鸟一样趴在了女人的身上。
迷迷糊糊中,洛鱼听见身旁的女人说:“难道我做得不对吗?”
“你又突然可怜你的姑妈吗?可同情是可鄙的。”
“你不想和我结婚吗?你正疑虑地爱着我,不是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天堂的召唤
洛帆就要回来了。
洛帆的声讯触动了洛鱼神经的敏感部位。好几个清晨,洛鱼都悄悄地站在田埂上望着红皮球活跃的方向发呆。沿着这个方向径直东行一千八百公里就会抵达东海边的某座大都市。据官方介绍、民间流传和洛帆诉说,那儿正在制造大量钞票和大量思潮。洛帆就在那儿接受了三年关于钞票和思潮相结合的教育。洛帆没有亲口说,但她的言行有意无意地流露了出来。尽管每个假期归来她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还不乏表现出乡土的率真和纯洁,但终究逃不过洛鱼入木三分的洞察力。她像洛鱼一样正在被铜臭化,一层厚厚的、绿绿的铜锈布满了她的全身,对生存和生活的理解深度远远超过了像洛鱼这样的从未走出过盆地的人。如果她从太阳落山的某个地方滚回来或者滚回来之后就不再滚出去,洛鱼的心情会很平静。但她提前告知,滚回来后立即就会滚出去追求她的自由,她的光明,她的价值,她的爱情和她的生活,并永远地离开一家人。洛鱼冷静地想了一想,她所追求的前几样东西就像自己年轻时追求的一样毫无意义。重要的是她还要追求生活,那就与洛鱼有关,甚至让洛鱼不寒而栗。
当洛鱼将话筒转递给母亲时,洛鱼清楚地听见洛帆用命令式的口吻说:“请把我的嫁妆准备好。在我到家之前还顺便把你的财产盘点一下,我的要求是一分为三,我不愿多分,但绝不能少分。”电话挂断的瞬间,素容笑了,洛浪笑了,德昌也笑了,但洛鱼没笑。
些许日子以来,洛鱼就密切关注着准岳父家的财富,即便张惠春做得十分隐蔽,但总逃不过覃瑶的眼睛。洛鱼时常在覃瑶生动而具体的讲述中甜蜜地睡去,然后做一个与天堂有关的梦,做一个与嫦娥有关的梦,但每当从梦中跌落回来,洛鱼就会陷入无尽的忧伤之中,然后带着忧伤走进酒气冲天的厂区,疲惫和沉重便会接踵而来。一支烟慢慢燃完,洛鱼在尼古丁的刺激下清醒和振作起来,洛鱼开始把目光聚集到一个隐蔽的地方。那里堆放着家里的银子,不,是母亲的银子。虽然这堆银子与覃县长家的相比不足为提,但它是活生生的,亮晶晶的,实实在在的银子,而不是一个遥远的,虚幻的,飘飘渺渺的梦。
但是,洛帆就要回来了。
洛鱼想,如果母亲不满足她的要求,她或许就会掏出自制的手枪用黑幽幽的洞口对准我们,或者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家里楼房的基石下面安放一枚小小的原子弹。她还带回来一个叫钱太东的帮凶,也就是以爱情为诱饵让洛帆殷红的鲜血洒满大地或者床单的那个男人。听说那个帮凶像我一样戴着眼镜并且不够潇洒,这就更可怕。眼镜里藏着的阴谋与罪恶远比眼睛里藏着的阴谋与罪恶多得多。实际上藏得多,看起来却又衣冠楚楚,这才是可怕的根源。而那些不够潇洒的男人总是野心勃勃,他们知道自己无法用容貌征服美丽的女人,就只好用征服世界的方式赢得一个个美丽女人的芳心,就像拿破仑一样,往欧洲的最高峰一站,大言不惭地说:“我比阿尔卑斯还高,看你约瑟芬跟不跟我。”
素容的言行尽在洛鱼的掌握之中。按理说,掌握的信息越多,事物的本来面目就越清晰。但素容这个事物却不遵守这样的规律。她依然像平常一样生活着她的生活,没有什么不轨或异样的言行举止。有时她也会说一句:“真舍不得洛帆离开。”这很正常。儿女们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谁都会心疼。就像玉清的父母一样,绝不忍心让女儿飞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想到这儿,洛鱼真为洛帆祝福,她不是独生女,她具备了远走高飞追求属于自己生活的一切外在条件。素容有时也会关切地说:“不知道洛帆的男朋友可不可靠。”这也很正常。可靠是一个母亲选择女婿或者媳妇最朴素的标准,它比英俊、潇洒、漂亮、魅力、金钱这些动人的字眼更具有持久的生命力。
德昌不说话,这是他在家庭中最好的语言表达方式。自从与洛鱼同行走进米线店后,他更明白了不说话的重大意义。虽然他有时还抱着洛鱼没有觉察到他的不轨举止的一丝幻想,但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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