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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好人家,那怕有一个闺女出点差错,我在地底下也闭不上眼睛……这一次怀玉闯了祸,若不是你们搭救,万一那孩子有个万一……我怎么向她娘交待?向老太太交待呀?!”说到这儿,掌柜的泪珠子就淌了下来。
我看着心里发酸,眼眶子也湿了,就在那天的酒席上,掌柜的正经八摆的应了洗玉跟李穿石的婚事,还特意叮嘱李穿石说:“穿石呀,你的老人们不在天津,日后你跟洗玉成了家,就在我家里过日子,用天津卫的话说,你就是我们赵家倒插们的女婿,就算是我半个儿子吧。”
李穿石自然是乐的合不上嘴,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伯父,怎么是半个儿子?我今后就是你的孝顺儿子,无论是眼边前的事,还是您日后的养老送终,我李穿石都要竭尽全力地尽晚辈的孝道。”
掌柜的说:“既然如此,我当长辈的今天有句话要嘱咐你,你得记住了。”
李穿石点头:“当然!当然!”
掌柜的说:“你是留学东洋学日本话的,又在市政府当差,平日跟日本人多打些交道。可咱这心里面还是要有个分寸,这话你明白吧?”
李穿石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您就放心,你早些送给我那幅郑板桥的竹子,一直就在我屋里正厅里挂着呢。”
掌柜的笑了说:“这就好,这就好。现如今是乱世,人要落个平平安安,就靠活个分寸,这样,我把洗玉托付给你,也就放心了。”
李穿石发誓要让洗玉不但活的平安,还要让她一辈子活的滋润,活的舒心。
一直冷眼瞅着李穿石的陆雄飞很不畅快,见掌柜的把洗玉这样痛快地许给了李穿石,而自己费心搭力的救了怀玉,掌柜的却没啥表示,便借着酒劲儿甩出冷硬的话来:“李先生,老爷子说的分寸两个字,你真弄明白了?”
李穿石说:“明白,当然明白。”
陆雄飞冷冷一笑:“怎么个明白法儿?”
李穿石说:“分寸嘛,就是跟日本人打交道应当怎么远,怎么近的法儿呗。”
陆雄飞紧着问:“那应当怎么远怎么近呢?”
李穿石看出陆雄飞是有意发难,他也不恼,说:“这么比方吧,我李穿石当不了岳武穆,可也不去当那吴三桂。”
陆雄飞还是冷笑:“要是日本人偏要你作吴三桂呢?”
李穿石耸肩膀说:“怎么可能呢?”
陆雄飞紧逼着问:“就是个比方嘛,常跟阎王爷打交道,难免不作鬼,你说透了,老爷子心里不是更踏实吗?”
李穿石沉了沉说:“最最不得已了,我就当个徐庶,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也算是个分寸吧。”
掌柜的对陆雄飞说:“雄飞,看你,怎么把酒席当成考场了?喝酒,喝酒……”
我看得出来,李穿石这个说法,掌柜的还是满意的。陆雄飞心里却偏要把热气腾腾的酒席搅冷,喝了几盅,他又拿话刺李穿石:“李先生,漂亮话儿好说,上嘴皮儿跟下嘴皮儿一碰,可到了节骨眼儿上,就怕连徐庶也不好当呢。”
李穿石有些拉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陆雄飞说:“那天在利顺德饭店,‘白帽’警长拿枪顶着怀玉脑门时候,你是往前扑了呢还是往后溜了呢?”这话问得挺损,顿时给李穿石来个大红脸。还是掌柜的打了园场,才算是让李穿石下了台阶。
确实,陆雄飞打心眼里不愿李穿石混进赵家的门儿,赵家没儿子,将来掌柜的百年了,他这份偌大的家业传给哪个?按常理儿,最起码也得三个闺女、女婿一家一份,就凭他陆雄飞在天津卫的势力和在赵家里的份量,掌柜的遗产他怎么也得拿个大头吧。可是冷不叮的混进来了个仗着日本人吃饭的李穿石,日后分遗产他肯定是个不好缠的主儿。要是换个别人,他早就派几个弟兄把他剁了胳膊卸了脚,扔到犄角旮旯喂狗去了,可是李穿石是市政府的人,在日本领事馆和驻屯军那儿又都挺吃香的,跟这小子来硬的还真不行,只能是来蔫的来损的,把这小子刚刚插进赵家的一条腿再挤出去。
那天酒席散了,李穿石出了门,掌柜的到陆雄飞的屋里逗了一阵小开岁,跟叠玉说了会话,他见陆雄飞话不多,只是在一边喝茶,就说:“雄飞,我知道,今天酒桌上你不那么痛快,李穿石现在还是客人,人家帮咱那么大的忙,我总要有个表示是不?而你是咱们一家子,所以我就没说什么客气话,你这次为了救怀玉出来,起的可是顶梁柱的作用,我心里是有数的。虽然是一家子,关起门来,我这个当爹的还是要有个表示,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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