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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他沿着喉部把剃须刀向上推,听着泡沫里刀片刮过胡子的哧哧声。
“那么,哪个字是好的呢?”
“嗯?”他把剃须刀浸一下水,甩了甩。
“有关我身体的哪一个字眼,不会让你握起拳头?”
“我没有握拳头。”
“你握了。”
他刮完喉部,用毛巾擦了擦剃须刀,接着把刀片扁平的那端贴在左侧的鬓角下。“不,亲爱的,我没有。”他在镜子里瞧见她的左眼。
“我该说什么好呢?”她一手插进头发里,一手抓着*的毛。“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舔它,你可以亲它,你可以干它。你可以看着婴儿从那里面出来。但你却不能提那个字?”
“多洛蕾丝——”
刮胡刀深深划进泰迪的皮肤,他怀疑已经触到了颌骨。他瞪大眼睛,整个左半边脸露出惊愕的表情,脑门上青筋毕露。几滴剃须液落入伤口,鲜血涌出来,滴进水槽里的白色泡沫和水中。
她拿了一块毛巾凑上来,但他把她推开,龇牙咧嘴,感觉到疼痛似乎钻进眼睛里,灼烧他的大脑。血滴入水槽,这时他真想哭。不是因为疼痛,也不是因为宿醉,而是因为他不明白,自己的妻子,这个和他在椰林俱乐部跳第一支舞的女子,究竟怎么了。他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那些小型的、龌龊的战争造成的伤害,充满愤怒的仇恨,华盛顿、好莱坞的间谍,学校宿舍里的防毒面具,地下室里的水泥防空洞,它们会让这世界变成什么样。这一切,出于某种原因,都是联系在一起的——他妻子,这个世界,他的酗酒,还有他投身的战争,他之所以投身其中是因为坚信战争将终止这一切…… 电子书 分享网站
隔离岛 8(3)
血还在流入水槽,多洛蕾丝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接过她第二次递上的毛巾,但却无法触摸她,无法看着她。他能听出她在哭,知道她眼中噙着泪,脸上挂着泪,他痛恨这个世界和世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混乱,猥琐不堪。
报纸上有报道称,他对妻子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爱她。
谎言。
他真正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的天哪,多洛蕾丝,你得振作起来。你有你的责任。你偶尔也得想想这些,行不行?还有你的脑袋瓜能不能他妈的正常点?”
这些才是他妻子最后从他那里听到的话。他关上门,走下楼梯,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停住脚步。他想过要掉头回去,想过要走上楼回到公寓把事情处理好。或者,即使没有处理好,至少态度温和一些。
温和一些。假如当时那样就好了。
那个喉部有道甘草条般疤痕的女人沿着过道摇摇摆摆朝他们走来。她的脚踝和手腕上都带着镣铐,左右两边各有一名杂工押送。她看上去很快乐,发出鸭子叫般的嘎嘎声,还试图拍打胳膊肘。
“她做了什么?”恰克问。
“这个嘛,”杂工说,“这位是老麦琪。我们叫她麦琪?月亮派。她刚去过水疗室,不过对她你可不得不提防点儿。”
恰克说:“有趣的女人。”
“是你带回家去见老妈的那种。”
“然后她会杀了你妈妈,把她埋在屋子外头的厕所里,但是……”恰克燃起一根烟,“利蒂斯。”
“害死了我老婆。”
“这个你说过。怎么害的?”
“他是个纵火狂。”
“这个你也说过。”
“他过去还当过我们大楼的维修工。他和大楼的老板闹了一通,被炒了鱿鱼。当时,我们只知道有人纵火,肯定是有那么一个人。利蒂斯被列入怀疑名单,但他们着实花了点时间才找到他,等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编出了一个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哎,我真不敢断定就是他干的。”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看法?”
“一年前。我翻开报纸,一眼就看到了他。他把自己上班地方的一间校舍烧成平地。和上回完全相同——他们开除了他,然后他跑回来,在地下室放火,往锅炉里灌油并引起爆炸。手法如出一辙。校舍里没有学生,但校长在那儿加班。她死了。利蒂斯接受审判,他声称自己幻听,然后他们把他送去夏塔克。在那里发生了些事——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六个月前他被转到这里。”
“但没人见过他。”
“A区和B区没人见过他。”
“这说明他在C区。”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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