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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乎,在忠君爱国之士痛心疾首的时候,在善于钻营之辈四处奔走的时候,有那么几个人选择了以沉默应对曹、蔡两家的崛起。
已经升任为丞相主簿的司马朗便是少量沉默者中的一员。自打在官渡一战同生共死的经历令司马朗便一跃成为了曹操的心腹之臣,同时也让他比外界的人更为了解曹操与蔡吉之间那种既合作又防备的特殊关系。因此在天子颁旨册封曹操和蔡吉之后,司马朗十分谨慎地选择了沉默旁观。不过就在司马朗深居简出的时候,河内老家的老仆却为他带来了一个既值得高兴,又令人头痛的消息。
“张夫人母子可平安?”司马朗一面快速扫视着手中的家书。一面随口问道。
堂下的老仆连忙一脸献媚地向司马朗恭贺道,“平安,皆平安。恭喜主人,二公子为司马家添了一员男丁。”
可榻上的司马朗却捏着家书,哭笑不得地抬头反问道,“仲达得了两年风痹吧?”
没想到司马朗会冒出这么一句的老仆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原来司马朗的二弟司马懿为了不出仕已经装风痹病装了两年了。而所谓“风痹”是指一种严重的风湿病,患病者往往卧床不起难以动弹。可既然得了风痹难以动弹,那又如何能行房事?不能行房事又哪里来的儿子?想到这里,老仆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却见他讪讪一笑道,“二公子不是装病嘛。”
司马朗听罢老仆所言不由长叹一口气。其实他又何尝不知司马懿这两年都是在装病。话说司马家乃是河内的大族,司马懿更是打小就天资聪颖。在汉末有关系,有才学,就有仕途。所以早在二十三岁时司马懿便被河内太守推举为了上计掾。按照东汉的官僚体系,“郎”属于官,“掾”属于吏。郎官如果做得好,会下放地方担任县令等职位。然后再升迁为郡守或者直接调回中央,可谓前途光明。吏员做得好呢,也有机会进中央为郎官。继而按部就班地一路向上晋级。上计掾的工作就是将各县统计上来的户数人口、钱粮收入、财政开支、治安情况等等数据,进行核对验算,然后整理成郡级的上计簿,在十二月份亲自跑到京城呈递给司徒。倘若运气好的话,上计掾还有机会得到皇帝亲自会见。当初蔡吉进京面圣的一大任务就是向刘协呈递上计簿,并因此博得了士林一致好评。
由此可见上计掾虽是吏,却能“计吏拜官”,不失为一条终南捷径。毕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像曹操那般有个做中常侍的干爷爷,能在二十就入京为郎官。所以相比同龄的士子,司马懿的并不低。然而就在司马懿打算在上计掾的位置上大展身手之时,桓帝却下令:“今后严禁留上计掾在中央为郎官。”被堵死晋升之路的司马懿一气之下,辞去了上计掾一职,从此赋闲在家不再应招出仕。就算后来袁绍、曹操等当世大诸侯派人请司马懿出山,也都被他用装病的方式一一敷衍了过去。
司马朗心知上计掾之事对司马懿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也知司马懿一直都有待价而沽的心思。然而如今这等乱世又岂容你一个小小的书生耍性子,耍手段。至少就司马朗对曹操的了解,曹操是绝不会容忍有人戏弄于他。与其日后被校尉押解来京师,还不如自个儿先来京师候命。思虑至此,司马朗便向老仆吩咐道,“汝速回河内,让仲达即刻启程入京。”
“这……若二公子不肯呢?”老仆试探着问道。毕竟司马懿已经不止一次拒绝入京,若其真使起性子来,夹在中间的下人们可就难办了。
不过这一次司马朗终于板起了脸,郑重地宣布道,“汝就告诉仲达。若其下不了床,吾就派人将他抬来京师!”
这一头司马家的老仆刚要启程前往河内请司马懿入京,那一边带着圣旨的钦差俨然已经抵达了东莱。留守东莱的郭嘉在安顿好钦差之后,立马就用飞鸽传书将其受封大将军的消息传达给了远在幽州的蔡吉。
此时的蔡吉已然离开涿郡一路北上巡视到了位于幽州边境的渔阳郡。渔阳因位于渔水之阳而得名,位置大致在后世北京的密云怀柔地区。不过汉末的渔阳虽地处偏远,但在历朝历代都是重要的关隘。早在战国之时燕国便在此造起长城连通上谷、右北平、辽西、辽东诸镇。秦一统六国之后,设立渔阳县,发闾左屯边于此。西汉将渔阳县升级为渔阳郡。其辖地也一路扩展到了渤海之滨。蔡吉此番率部巡视渔阳除了与鲜于辅会面之外,多少也有向幽州各方势力示威的意思。毕竟幽州素来民风彪悍,没有足够的实力可服不了众。只是蔡吉没有想到自己前脚刚到渔阳,后脚刘协便封自己做了大将军。如此一来她这次的渔阳之行就又多了一份仰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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