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揖、感天谢地。“保佑我们的可汗和豫安康,”他在写给可汗的信中说,“愿他的家族、王宫和汗位千秋万载。愿他的时光和他儿子们的时光与以色列一起延绵永存!”
令人吃惊的是,可汗的回信居然留存了下来。可汗在信中解释了为什么他的部落会改信犹太教。可汗写道,改教的决定是由一位睿智的先王做出的,他曾邀请代表各宗教的特使前来讲述他们的信仰。他想出了一个探得真相的办法,于是先问基督教徒,伊斯兰教和犹太教哪个更好一些,基督教徒回答说,当然是后者优于前者;之后他又问穆斯林们,基督教和犹太教哪个更好,这些人先是抨击基督教,然后回答说,两者之中犹太教稍好一些。于是可萨统治者宣布他已有了结论:两者都承认“以色列的宗教更胜一筹,所以承蒙上帝和万能的主的恩典,我宣布选择追随以色列人的宗教,也就是亚伯拉罕的宗教”。此后,他将特使团送回各家,亲身实施了割礼,并下令侍从、卫士和所有手下人都照做。
然而事实上,犹太教在9世纪中叶就已经向可萨社会发起过相当强度的冲击。据阿拉伯文献记载,早在宗教特使团抵达可汗王宫几十年前,就已有改信犹太教的记录出现,埋葬习俗也在这一时期发生改变。除此之外,近期发现的众多可萨钱币也可充分证明,犹太教早在9世纪30年代已正式成为了可萨人的国教。
从钱币传达的信息中我们还能看出,宗教信仰可以通过包装改造来满足各类人的诉求。钱币上的文字捍卫了《旧约》先知的伟大:Mūsā rasūl allāh,意为“摩西是上帝的使者”。从字面上或许还看不出足够的煽动性,因为毕竟《古兰经》中明确规定,所有先知之间没有区别,他们所传递的真主启示都该得到信奉。伊斯兰教承认摩西也尊崇摩西,因此,膜拜摩西在某种程度上并没有争议。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穆罕默德作为真主使者的特殊地位仍不可动摇,清真寺里每天五次的祷告中,呼唤穆罕默德的名字仍是人们祈祷的核心内容。于是,将摩西的名字铸在钱币上便是一种颇具挑战性的做法,说明可萨人仍然独立自主,与伊斯兰世界没有什么关系。因此,与7世纪末期罗马帝国和穆斯林的冲突一样,这不仅是战场上的军事作战,而且还是意识形态、语言使用甚至是钱币设计上的斗智斗勇。
事实上,可萨人接触到犹太教可能是通过两条途径。首先,高加索地区自古以来就存在犹太人社群,他们必然受到草原部落经济发展的影响。据10世纪的一位作家记载,当时很多犹太教徒都被劝说“从穆斯林城市和基督教城市”移民到可萨,因为那里不仅正式接受犹太教,而且多数高官贵族也都信奉此教。10世纪可萨统治者和科尔多瓦的哈斯代(?asdai)之间的通信表明,当时可萨正积极招募拉比,修建学校和犹太教堂,以确保正确地传播犹太教义。据许多编年史的记述,当时可萨汗国的各个城镇星罗棋布着犹太教建筑,以及根据《托拉》教义做出各种裁决的法院。
第二个引发犹太教兴趣的因素来自于贸易商人,他们远道而来,只因受到可萨汗国的吸引——它作为国际贸易中心,不仅连接着草原部落和伊斯兰世界的贸易,而且也连接着东西方之间的贸易。无数的资料表明,犹太商人在长途贸易活动中非常活跃,扮演着与粟特人在伊斯兰崛起时期沟通中国和波斯过程中相同的角色。
犹太商人颇具语言天赋,据当时某文献记载,他们能用流利的“阿拉伯语、波斯语、拉丁语、法兰克语、安达卢西亚语及斯拉夫语”和人们交流。他们立足于地中海地区,但似乎经常前往印度和中国,带回麝香、沉香、樟脑、桂皮和“其他东方特产”。在麦加、麦地那、君士坦丁堡以及两河流域的一连串港口和城镇中,都能看到犹太商人从事贸易交流的身影。他们还凭借陆上通道穿过中亚抵达中国,途中会经过巴格达和波斯,或在去往巴尔克和乌浒河东部时跨越可萨国境。这些路线上的关键点之一是里海南岸的赖伊,它负责处理来自高加索、东方、可萨和其他草原地区的货物。这些货物似乎是先在朱尔柬城(Jurjān,即今伊朗北部的戈尔干Gorgan)过关——可能还有关税,然后再运往瑞伊。10世纪的一位阿拉伯作家写道:“真是令人震惊,这里竟是全球的贸易中心。”
来自斯堪的纳维亚的商人同样受到商业机遇的诱惑。说起维京人(Viking),我们自然联想到横渡北海向不列颠和爱尔兰发起的进攻,想到穿越迷雾、满载海盗准备实施强暴和掠夺的北欧龙头长船,或许我们还想问,为什么这些维京人能在哥伦布探险之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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