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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再将胡亥抢夺过去。赵高于是说胡亥道,“先帝临制天下久,故群臣不敢为非,进邪说。今陛下富于春秋,初即位,奈何与公卿廷决事?事即有误,示群臣短也。天子称朕,固不闻声。”
胡亥正自怨自艾之际,适逢赵高重申前计,两人顿时一拍即合。年轻的胡亥,决绝地告别了群臣,死心塌地地投入到了赵高一人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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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赵高来访
再说李斯,他引狼入室的苦心,终于收到了应有的效果。廷议之上,他占尽上风,狠煞了赵高的气焰。以此为契机,李斯决定乘胜追击,铲除赵高,重新将胡亥和国政掌控在自己手里。
朝廷群臣,与赵高为敌的不在少数,他们之所以引而不发,就是在等待一个登高一呼之人。李斯这一出头,正遂了他们的心愿,自然纷纷响应。
一个反赵高联盟正在悄然形成。
然而,李斯尚未来得及向赵高发难,赵高却主动送上门来,这倒多少出乎李斯的意料之外。
赵高前来拜访丞相府,李斯虽然心中暗恨,却也不能不予以接待。两人坐定,李斯没好气地道,“赵君屈尊造访,李某何其有幸。”
赵高笑道,“今盗贼连败,势不久长,臣特来为丞相贺。”
李斯哼了一声,道,“令贼势猖獗如此,未知谁人之过也。赵君知之乎?”
面对李斯的话中带话,赵高面不改色,只作未曾听见,道,“臣有一事,愿与丞相私下相商。”
李斯挥一挥手,屏退左右。左右既退,赵高却又一时间沉默无话,李斯也不催促,只是独自饮酒,自得其乐。
赵高舔了舔嘴唇,道,“臣也欲饮一觞,可乎?”
李斯冷笑道,“赵君贵为郎中令,主事禁中,尚欠一觞酒乎?”
赵高讨了个无趣,却也不觉尴尬,笑道,“谚云,一人不饮酒。丞相独酌,便是在喝闷酒了。难道丞相有什么心事不成?”
李斯横了赵高一眼,道,“赵君为何明知故问?”
赵高忽然叹道,“臣何尝不知,丞相府深不可测,我有命进来,未必有命出去。”
李斯的确正在动就地解决赵高的念头。既然赵高送上门来,那也不用客气,就在丞相府内要了他的性命,既简单,又省事,何乐而不为呢。李斯虽被赵高说中心事,却也并不故作掩饰,他举杯的右手依然沉稳,他饮酒的姿态依然坚定。
赵高观察了一会李斯,再道,“臣自知不为丞相所喜,丞相如欲加罪,臣也别无怨言。只是丞相想必听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丞相杀赵高虽易,想全身而退却难。”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都已是退无可退,只能摊牌。
李斯冷笑道,“赵君怨结上下,敌满朝野。我若欲除赵君,未知赵君身后,谁人可为赵君复仇?”
赵高神色不变,道,“臣不才,自度不如丞相远甚,每惧见杀于丞相,终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以不敢不自谋,以保薄命。”
而赵高接下来的一句话,声音虽轻,却有如晴天霹雳,饶是向来镇定的李斯,也不由得大惊失色,手忽一松,酒杯摔落于地。
总有一些惊慌,让人猝不及防,尤其是在那个苍老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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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帝国守望者(1)
赵高的这句话,只有轻描淡写的八个字,“先帝遗诏,如今安在?”
嬴政的遗诏,不是明明已经焚烧了吗?而且是当着李斯、胡亥和赵高三人的面。此时赵高突然来此一问,以李斯的睿智和敏感,怎不吓得一激灵!
赵高如此一问,并非设问,而是反问,其意不言自明,那就是真正的遗诏并未毁去,而是还好端端地保存在他赵高的手里。
赵高看着李斯的失态,心中满是快意,道,“赵某还留有这一手,丞相大概没有想到吧。沙丘之时,皇帝印玺皆在我手,伪造一份先帝遗诏,殊非难事。火中所焚者,实乃伪诏也。不过丞相也须怪我不得,赵某为了自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变出不意,李斯好半晌才缓过劲来,无力地说道,“即便你有遗诏,那又怎样?”
赵高笑道,“如果丞相和赵高易地相处,眼看性命不保,丞相又将如何决断?”
李斯大惊道,“莫非你胆敢将先帝遗诏公诸天下?”
赵高道,“死在临头,赵某也顾不得许多。”
李斯忽然大笑,道,“你将先帝遗诏公诸天下,有几人能信?假使有人相信,又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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