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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故人哭祭苏曼青,同门痛悼徐耀阳(二)
“有人说,死亡是一种最坚决的反抗,”环顾了一下人群,宋晓晨莞尔开口,“但可惜,连天都站在我这边——邢副队长,你闹够了么?”
人们被他这么一说,这才纷纷醒过了神,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邢老伯。再看对方,虽然一脸黑灰,看不出表情,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一张嘴巴张得浑圆,分明也没什么话说了。
陈青阳和阳光在旁边猛地使眼色,但老伯却好像没有注意。反倒是宋晓晨似乎看到了,便似有若无地白了二人一眼,于是两个人赶紧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心说遭了,再这么扛下去,宋晓晨只怕也没什么好脾气。原来他施展“打水”之术,分明就是想借机要他们看看自己的强横功力,即便受伤,但终究是瘦死骆驼比马大,只可服软,不能硬攻啊!
然而,宋晓晨却没有继续对小木屋发动攻势,反而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当年也尝过这种被人逼迫却无力反击的滋味,那时的经历,只怕比如今更甚这间屋子,我不动,如果你一意孤行想要继续住,我也随你好了——”
邢老伯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于是猛地将目光盯在了宋晓晨身上,眼里灵光闪动。
而宋晓晨看着邢老伯,蓦然间恢复了温柔宽厚的笑容:“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搬家么?如果当年你像今天这样不怕死,那么一切恐怕也就不一样了其实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也会再逢春,这个道理,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了,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转过身去,旁若无人地离开了空地,只留下一句吩咐——
“准备一间最好的教工宿舍给他,日后生活所需,全部照准。”
说实话,在包括阳光和陈青阳在内的所有人看来,宋晓晨对邢老伯说的这段话都是莫名其妙,尤其是那句“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也会再逢春”,更是同搬家与否完全靠不上谱。然而就是这样,大家却突然间发现,在邢伯那饱经风霜而灰土密布的脸上,正有两行清泪,蓦地从眼角滑落
过了好一阵子,邢老伯竟然缓缓地转向了小木屋,走了进去,看样子是在收拾行李了。一个宁死也不搬家的人,怎么就被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劝得回心转意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然而阳光和青阳都明白,这个“哑谜”里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深刻内容。
“话不说尽,势不去尽——”陈青阳看着宋晓晨远去的背影,慨然一叹,“不愧一代宗师啊”
而黑框眼镜也看了一眼身边的“于胖子”,哆哆嗦嗦地说道:“他简直是、是”
结果,他说不下去了;而对方却抽搐着脸,接下了话茬——
“是神啊”
就这样,一场拆迁闹剧就这样近乎戏剧化地结束了,宋晓晨不仅赢尽了邢老伯的面子,而且等于在全天下面前再度展示了他“受命于天”,不可违逆的气势。阳光和陈青阳当然不去理会围观者们对于宋晓晨“神迹”的评论,二人径直追上了邢老伯,想要进一步打听消息,包括那天晚上邢老伯发生了什么,宋晓晨今天的话到底有什么深意,甚至邢老伯本人的门派和经历等等然而,对方却好像呆掉了一样,只是默默地收拾着屋子里的东西,对于阳光和陈青阳没头苍蝇一样似的追问盘查,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
而就在僵持犹豫的时候,阳光却突然发现了悬挂在小屋正堂的一件东西——
那是一幅画。虽然被之前宋晓晨动手拆屋时引发的震动震歪了,且蒙上了一些尘土,却仍然能够清晰地看到画上的内容: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背影看上去十分的熟悉;而再看画旁的题字,阳光两人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这几句诗,只看得阳光腿脚打颤、青阳汗毛倒竖。两个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脸上肌肉抽搐着,说不上是什么表情了;而被这首诗一提醒,阳光又猛然间想了起来,画中这个女子分明就是——
“苏苏苏曼曼青青青青”阳光哆哆嗦嗦地指着那幅画,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字,却好像是京剧唱腔一般,四个声调全都用上了,还带着花腔、慢唱词,音韵婉转,意味绵长,就差画上大花脸便能登台献艺了。陈青阳虽然没见过苏曼青,但听了阳光这一句“唱词”,心里也不禁猛地一番剧痛,原先看到诗词时惊出的一身冷汗竟然因此生生被吓了回去——
而本来在默默收拾东西的邢老伯,听了阳光的这一声喊,也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走吧”他一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