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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的月光,仿佛被水濡湿过一样,月光都渗入了芳醇的滋味。
一位身着橘红色旗袍的女子正坐在流月台上弹琴,白润的脸庞在月光下透着朦胧的光晕,黑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随风轻轻飘动。
右手托抹挑勾间或一轮数滚,左手指法按滑之间流泻出清幽的调子。
她身后的桂花树上有小小的金色花瓣纷纷绕绕悄然散落,仿佛不堪月光的重量。
琴弦在纤白的指尖跃动,琴声和月色融汇在一起。
音乐在花瓣中缭绕,在茫茫夜色中飞升。
琴弦的震颤抚触到一枚枚花瓣,便缭绕起一丝甜甜的香味。
女子闭着眼睛,又长又卷的睫毛挂着水滴,仿佛和琴弦的颤动融为一体,倾听着残留在身体内部的余音。
银色的浮云散开,圆满的月亮高悬夜空。
美得令魂魄都澄澈透明的夜。
寒暄吵闹着的十几位客人一进入步家的庭院,就惊呆了。
月色如水、如梦似幻。
走在最前方领路的步朗尼今天穿了一身纯白色的双排扣正式礼服,领口打着丝质领结,越发衬托地如人偶般精致美丽,他站在栖凤居那雕花红木的门口淡然微笑,侧过半边身体伸出右手,“各位,请入座。”
两扇门从内部拉开,两位身着深红色描金洒花旗袍的女子向客人们鞠躬致礼,引导着各位贵客走向座位。
在队伍最后的乐正纯笑嘻嘻地推推步朗尼,弯着桃花眼道,“真排场啊,”
步朗尼矜持地勾起唇角,但眼神很真挚,他轻轻点点头,道,“乐正教授,快请坐。”
乐正纯偏着头凑到他的耳边,“在这里我只能敬陪末座啦,还好我还带了个人。”
步朗尼引着他走到背对正门的位子上,这里是地位最低的陪客位置,乐正纯毫不介意地坐下,指指落座身旁的一个年轻男子,道,“嘿,我的人。”
那男子很局促似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对步朗尼咧嘴一笑,厚厚的嘴唇笑起来非常纯真,而前部分滚圆,眼角却细细的眼睛像蝌蚪一般眯起来更是非同寻常的可爱。
乐正纯道,“我的助教,陈知晴。”
步朗尼礼貌地微微躬身,陈知晴连忙还礼,乐正纯按着他的手道,“坐好坐好。”
步朗尼还在孤疑一个助教怎么座位比教授还靠前,但此时客人们全部入座,在步家用餐,无论谁做东谁主持,主人都算是步家家主,要首先致辞敬酒,他只得赶紧站到上首的位置去,和各位宾客寒暄。
在座的十几位教授刚刚参加过一个隆重的学术颁奖礼,能参加宴会的人都刚拿了各自的大奖,这个宴会真可称得上是琼林宴了。
这大厅穹顶高挑、悬挂着深红色宫灯样式的水晶吊灯,一派光明璀璨,巨大的圆桌铺盖着明黄色的织锦桌布,座椅是真品的清朝红木太师椅,围着厚实舒适的秋香色金线锦缎坐垫,每人面前一份金杯、银盘、玉盏、象牙筷,都是真材实料仿制清朝官制的精美用品,饶是这些学界贵族们也小小抽了口气,几个中年人把探究的目光投向笑微微的乐正纯,看来这操办人果然是有些名堂的。
服务小姐们袅袅婷婷地送来热气腾腾的毛巾,众人擦手之时,又送来香气扑鼻的当季秋茶,略作清口开胃。
圆桌转盘的边缘等距离摆出手碟小点,香脆的瓜子和榛仁装在小巧的碟子里,有人在抓瓜子时低呼一声,向旁坐人道,“这也是钧瓷,天晴月白?”
陆续上来新鲜的鲜橙、甜柑、柚子、苹果的开胃鲜果碟,以及红瓜子、炒杏仁、荔枝干、糖莲子组成的干果碟,准备好的菜品一道道上来,酒席要正式开始了。
主座的一位鹤发童颜满面红光的老人站起身来向在座的客人轮番一拱手,又向步朗尼点了点头,此时理应家主出席,可是步家老爸身体不适还在医院,只能由步朗尼顶班,他样貌过于年轻秀美,是老人家的孙子辈了,那老头可能是有点不屑,对他的态度并不亲热客气。
步朗尼右手持酒,微微弯腰前敬到老人面前,真诚笑道,“今日蓬荜生辉,小辈我代父亲一饮而尽,以示尊敬。”说罢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步朗尼虽然长着一副混血儿的脸,但毕竟从小生活在中国,语文成绩也是绝对不差,掉个书袋咬文嚼字也没有问题,但此时的态度胜于口才,他一盏泸州老窖爽快下肚,立刻赢得老人的好感。
步家菜昔日在京城之时一般选用皇家专用的玉泉酒或者北方盛行的汾酒等清香型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