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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谷头儿笑着说完了这番话,之后说:“这两个故事,你相信哪个呢?”
蘅芷茶
文/姻合
中国自古有茶食这一说法。在古代随便大家聚在一起品尝什么美食,按规矩都不会少了饮茶。唐代卢仝有诗名为《七碗茶》,极尽茶味之美,流传千古:
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
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发轻汗,此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
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同样也是生在唐朝的茶圣陆羽,将茶道进一步光大,分为九韬:一茶源(茶还在做树叶的时候),二茶具(采茶制茶的用具),三茶造(茶叶的炮制),四茶器(饮茶用具),五茶煮(烹茶的方法和泡茶的水),六茶饮(喝茶的注意事项),七茶事(有关茶的故事),八茶出(茶区出地),九茶略(因地制宜哪些可以省略),其烦琐足以让我们这些喝惯袋装茶的现代人望洋兴叹,畏而止步。
但是现代还是有誓死不喝袋装茶的茶饕,很多茶客不惜重金,甚至倾家荡产,只求购得一两半两罕见珍稀的茶叶。其中最神秘缥缈的莫过于被称为茶道极致的蘅芷茶,它是世代相传于茶客间的一个传说,一种近似于神话中仙药的存在,却罕有人目睹,更别说品尝了。我第一次听到“蘅芷茶”这个名字,是在某年的杭州城。
一
杭州西湖,三月春薰,傍晚的微风夹杂着青草淡香,吹得人眼皮发重。不远处是白娘子和许仙重逢的断桥。夕阳里我和一位叫潘东的茶商朋友走在湖旁的苏堤上,去一处叫心源的茶社。
说是茶社,其实不大。只是露天放着几张石桌石墩。一块木牌插在草地上,上面龙飞凤舞地草书“心源”二字。遮雨用的油布篷收起倚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松下,而围着石桌坐在石墩上的茶客们看上去平均年龄比松树还要老。西湖周围的美景似乎都打动不了他们,也不见他们端杯,浑浊的双眼只是盯着桌子上茶杯里的冷茶回想着往事。
我们两个年轻人坐在这里就有些格格不入,茶社里也没有服务员,老板是一位看上去比周围老人加起来还老的老人家,手和脸的皱纹看着比老树皮还深许多,端茶过来的一段小路走了半天,颤巍巍地让我担心他会不会一跤摔在地上不再起来。不过茶确实是好茶,冲倒出来的茶香立刻盖过了周围的草香。
“好茶!”我不禁赞叹了一句,“这是武夷山岩茶里的大红袍吧?都说大红袍三年存为珍,七年存为稀,十年存为宝。看这茶汤的淳色,绝不低于八年存。没想到这么一个小茶亭,居然能有这种好东西。杭州不愧为千年古城,真是卧虎藏龙。”端茶的老人冲我点头微笑,袖手退开。这时潘东才低声埋怨我:“兄弟你就别卖弄了,半吊子的惹人笑话。”
“刚才端茶过来的就是我们杭州茶叶界的权威,第一位老龙头,人称茶叔。什么叫小茶亭?整个西湖边上经营茶业的商家都是茶叔的产业。这里坐的老人哪个不是当年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再说一杯武夷大红袍值得你惊叹什么?比起我们今天在这里要见的茶叶,大红袍就是西湖里的一瓢绿藻。”
“什么茶叶会这么贵重?”我惊讶道,“是康熙年御封的云南七子普洱,还是福顶猿洞里金丝猴摘酿的银毫瓜片?或者……”朋友连连摇头:“别乱猜了,就是我说蘅芷茶你会知道吗?这次是王胖子去广州遇巧买到,急吼吼地捎回来约我一品。其实除了一些零星传说,我对蘅芷茶也所知甚少,所以才借茶叔这地方,必要时请他老人家指点指点,看看品蘅芷茶可有什么讲究——王胖子,胖子,这里,等你半天了。”
王胖子也算得上杭州出名的茶商,其实人也不算很胖,只是肚子大得出奇。不过当他把夹克解开,我才看见他腰间鼓鼓囊囊地围着一个又长又大的腰包。王胖子小心翼翼地解着腰包,边解边喘气:“这就是我在广州淘回来的蘅芷茶。二两茶叶八万八,一路提心吊胆,藏着掖着生怕它插翅膀飞了。不是最好的朋友谁舍得拿出来?能品上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了。”
王胖子喘气间腰包解开一层又一层,最后掏出的是个描金绘龙凤的楠木古盒。王胖子恨不能把全身压上去挡住开盒时飘出的香气,但已经迟了。周围的老人一起被空气中陡然增加的茶香惊动,纷纷站起来朝这里看。王胖子慌忙盖上木盒,害得我根本就没看清盒子里装的东西是什么样,只觉得好像忽然周围的青草都变成了盛开的牡丹花,人就像走在雍容华丽的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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