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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脑的伙计溜溜跑了过来。“三公子,有何吩咐?”
“速速命人上一杯绿茶,一杯清水,两幅碗筷来。”贺鸿祯如此吩咐完,便不再说话。
夏芊钰就喜欢他这样的利索。若是真正的夏芊钰,那么她也许会看不惯贺鸿祯的跋扈,说不定不搭理他都有可能,但是此时她不光是夏芊钰,也是受过教育的美食家苏小小。
大小姐夏芊钰看不惯贺鸿祯,美食家苏小小却觉得他并无任何不可取之处。他将一个四五十人同时进行的大厨房张罗得井井有条,用人不疑,颇有大家风范,这样的人,让她欣赏。
“第一道点心是金乳酥。我命人做了十份出来,此时温度恰好,还请夏掌柜现在便开始,若是觉得没有问题,那我便将五十桌的分量均做出来,然后安排丫鬟布菜。”贺鸿祯说完,已经在后厨候着的春熙,便将一碟金灿灿的酥饼端了上来。
一时间责任很大。夏芊钰感觉到了一些压力,她静下心,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味觉上。后厨中的刀与菜板的磕碰声,热汤在锅里的咕咚声……此时夏芊钰似乎都听不见了。
唐朝时期,饮食的发展空前繁荣,美学已经和饮食结合了起来,从烧尾宴便可以窥知一二。
眼前金乳酥,是金黄的乳饼。乳饼在此时经常食用,是用新鲜羊奶煮沸加食用酸点制。凝固后压出水分制成方块状,四角圆润。色泽白而带奶油黄,表皮微有油渗出,内部质地致密无气孔,无酸味,远观似老豆腐一般。
而碟中的金乳酥观之色泽金黄,如一滴放大的羊乳,入口奶香浓郁,奶味在舌尖层层晕开,却未曾有任何腥膻味,回味无穷。
“这道菜论味道已经无可挑剔了,但是论外观倒是还有进步的地方。”夏芊钰轻轻用绿茶漱口后,又用凉白开再次漱口,这才抬头说道。
贺鸿祯听闻此处,并未立即问她该如何改进,心中想到的居然是,此女以后必成心腹大患,若不收为己用,便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夏芊钰不疑有他,不知道他心中盘算,他不问,她也不说,只等着下一个菜。
若是五十八个菜都品一遍,真的需要很多的精力,不想多多浪费口舌。
贺鸿祯正要说话,负责白案的师傅,着急忙慌的走了过来,“少爷,出事了。”
“有什么话,直接说。”贺鸿祯并未从椅子旁边站起来,而是双手抱在胸前,气定神闲的看向着急得鼻尖都沁出汗珠的白案师傅。
“做夹饼的师傅在削饼胚的时候,食指被削掉了一大块,如今血流不止,这样下去怕要耽误夹饼上炉。”白案师傅急得抓耳捞腮。
烧尾宴的第二道点心,名为曼陀样夹饼公厅炉,造型颇似曼陀罗花,对师傅的手艺要求非常严格。
烧尾宴本来就是非常考验功夫和家底的宴席,这些师傅都是临时从贺家的酒楼调遣来的点心师傅,在御厨的调配下,各司其职。
若是有空缺一时间也很难补上,这个宴席成功与否,直接关乎着他在贺家的地位,二哥贺鸿禄如今中了进士,不日便会派官。
那么整个贺家家业的掌事权,便是他和大哥贺鸿禧之间的殊死决斗。
贺鸿祯颇看贺鸿禧不顺眼,在他的眼里,这个大哥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作为一个男人,甚至比不上他的大嫂。
性格优柔寡断,唯唯诺诺,出了名的惧内。
一个怕老婆的男人,这辈子也不可能成就任何事业,这便是他的想法。
可是人生就是这么不公平,因为大哥是长房长子,所以便理所应当继承了贺家的主业。
而他只能另辟蹊径,改为经营酒楼。
好在,如今贺家的酒楼遍及苏州,可圈可点,其中贺鸿祯没少出力,这次烧尾宴,母亲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他。
烧尾宴是把双刃剑,成功了便奠定了在家中的地位,失败了,贺家的其他生意,估计再也没有他的份儿了。
贺鸿祯不是不知道母亲一向偏心大哥,只因为当初大哥出生的时候,祖父高兴地大摆筵席,从此她主母的地位也无人撼动。
这件事情本来就极不公平,他处处优于他大哥,只不过因为晚生了几年,大哥吃面,他就只能在旁边喝碗冷汤。
为此他心中压抑了很久,外表桀骜不驯,形似一个纨绔子弟,其实内心有着九曲回肠的计较。
贺鸿祯听到这个消息,眸子里有一瞬间的惊诧,很快便掩饰了下去,然后转头说:“我先去告诉他,如果死不了,就让他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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