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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这一刻终于也动了感情:“谢老……”
“都不要说了。”张月印打断了他,“我这就亲自去发报,请华北城工部急送刘云同志,再请他将情况立刻上报中央。”
“恋人关系?”何孝钰望向方孟敖的眼睛,“组织的决定?”
方孟敖笑了一下:“我自己的要求。”
何孝钰也不知道心里为什么慌乱:“你怎么能向组织提这样的要求?”
方孟敖:“原来崔叔是代表我家里跟我联系,你现在用什么身份跟我联系?”
何孝钰:“上次就跟你说了,我代表学联……”
“学联不能跟我联系。”方孟敖不笑了,“你们那个梁教授有问题。”
何孝钰惊在那里!
白日停在天空,永定河仿佛也不流了。
“什么问题?”何孝钰怔怔地问道。
“小资产阶级狂热。”
——崔中石这几年跟方孟敖的交谈起了作用,方孟敖此刻找到了最准确的谎言。
何孝钰慢慢缓过了神,再望方孟敖时,心悸犹在。
方孟敖:“对不起,这是你谢叔叔说的。他的真实身份是我党学委的人,却经常利用学联的身份过激行动,包括派你来争取我。城工部并没有给学委这个任务,学委也没有叫他这样做。”
何孝钰:“上一次你不愿意跟我接头就是这个原因?”
方孟敖居然露出坏笑:“我又不是城工部,怎么知道这么多原因。”
何孝钰:“那是什么原因?”
方孟敖:“个人原因,想不想听?”
何孝钰有些明白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听,还是不想听,只好答道:“你说吧。”
方孟敖:“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在何孝钰耳边仿佛空谷回响!
城工部派自己跟方孟敖单线联系,学联也派自己争取方孟敖的稽查大队,这一切都源于无可替代的青梅竹马,还有两家特殊的关系。现在面对这个“郎骑竹马来”的方孟敖,何孝钰还没有看见翱翔在新中国上空的飞机,却已经尝到了“青梅”的味道。
她想哭,又不愿让他看见自己哭,掉过头向一边走去。
阳光,河流,四野平旷。
前方看不见那座民不聊生的国统区北平城。
背后看不见绵延无际的太行山脉那边心向往之的解放区。
剪不断理还乱的竟是跟自己共同为新中国奋斗的两个男人。
挥之不去的是梁经纶拂起的长衫。
生死难忘的是方孟敖水中的一托!
“现在不要急于告诉我。”方孟敖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喜欢你是我们两个男人的事,跟我们的任务无关。梁教授那里让我去谈。”
“不要!”何孝钰转过身来,眼中已经有泪。
方孟敖:“今天起,我们就要经常在一起了,我不但要跟梁教授谈,还要去跟何伯伯谈。”
“我都没有答应你,你凭什么去跟他们谈!”
“你会答应的。”?方孟敖,“那瓶酒你也看见了,等到崔叔说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会在上面再写上一行字,祝孟敖和孝钰白头到老,崔中石!”
何孝钰终于哭出声来了。
方孟敖轻轻地贴在了她的背后,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不要哭了,找我们的人来了。”
何孝钰慢慢收住了哭声,揩了揩眼泪:“你以后说话能不能正经些?”
“自己看吧。”方孟敖站开了,“西北方向,一辆吉普。”
何孝钰犹疑地慢慢回头,向西北方向望去。
极远处,果然有一辆虫子般大小的汽车向这边慢慢移来。
“是孟韦的车。”方孟敖的敏锐总是让人吃惊,“别让他看见你穿着我的衣服,快去换吧。”
沉默最静,等人最久。
帽儿胡同二号北屋的门推开了,声音很轻,在老刘和谢培东听来却很响。
两人立刻站起来。
张月印走了进来。
“有指示了?”老刘望着张月印。
张月印点了下头,走到了桌前。
“中央的,还是华北城工部的?”老刘又急问。
“听传达吧。”张月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坐了下来,目示谢培东和老刘也坐下。
谢培东默默地坐下了。
老刘坐下时又问:“电文呢?”
张月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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