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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门被锁了,后门用门闩,上厕所不需要钥匙,也不怕被锁在门外。没了钥匙,萝西无论想躲我或找我,都得从后门出去,翻墙踩过别家院子。嫌疑就此向外蔓延,远离三号公寓。
从手提箱上取得指纹的几率也开始变低。假如萝西知道必须翻墙,一定会事先将箱子藏好,离开镇上之前再拿。要是有人中途拦她,他或许根本不晓得手提箱的事。
曼蒂略微担心地望着我,想知道我听懂她说的话没有。“有道理,”我说,“但我实在很难想象萝西会乖乖受罚。她有没有试着做点什么,例如将钥匙从她老爸身边偷回来之类的?”
“没有。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觉得她一定有什么事情。我和伊美达都跟她说,操他妈的,你就和我们出门,要是他把你锁在外头,你就睡我们家。但她说不行,她不想让他发火。我们说,你干吗在乎?就像你说的,这不是她的风格。萝西说,没关系,反正也不会太久。我们注意到这句话,两人立刻放下其他话题缠着她,想知道她究竟在搞什么,但她不肯说。萝西的样子好像她老爸很快就会还她钥匙似的,但我们晓得不只如此。我们不清楚什么事,只晓得一定不是小事。”
“你们没有多问细节吗?例如她在计划什么,什么时候执行,是不是跟我有关?”
“哦,当然。我们追问了很久,我戳她手臂,伊美达用枕头打她,想让她开口,但她完全不理我们,逼得我们只好放弃,乖乖打扮出门。她……老天!”曼蒂笑了,笑得很轻很低,带着一丝诧异,整理衣服的轻快双手停了下来,“我们坐在那儿,我家的饭厅,从前是我的房间。我是唯一有自己房间的人,所以我们三个总是在我这碰面。我和伊美达在弄头发,向后反梳——哎,我们那副模样,还有青绿色眼影,你还记得吗?我们以为自己是手镯合唱团、辛迪·克劳弗和香蕉女皇芭娜娜·拉玛的混合版呢。”
“你们很美,”我说,而且是真心的,“你们三个,没见过更美的了。”
曼蒂朝我皱了皱鼻头,“奉承我没好处,”但她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臭骂萝西,问她是不是想当修女,说她穿修女服一定很好看,问她是不是爱上了麦葛瑞斯神父……萝西躺在我床上,抬头凝视天花板,咬她的指甲。你应该知道她怎么咬吧?永远只咬那一只。”
右手食指。萝西努力想事情的时候,就会咬指甲。离家前的那几个月,我们碰面拟定计划,她有几回咬到流血。“我记得。”我说。
“我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着她。是萝西没错,我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认识她了,但刹那间,她却像变了一个人,仿佛比我们还要年长,一半的她已经离开这里,去了别的地方。我觉得我应该给她什么,也许一张告别卡或圣克里斯多福徽章,保佑她旅途平安。”
我问:“你跟别人提过这件事吗?”
“不可能,”曼蒂立刻回答,语气参着一丝不悦。“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绝对不会出卖她。”她身体坐直,神情愠怒。
“我知道,宝贝,”我朝她微笑说,“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这是职业病,别理我。”
“我和伊美达谈过,我们都认为你们打算私奔,觉得真是浪漫到了极点。你也知道,青少年嘛……但我绝对没有跟别人说,从那之后。我们跟你们站在一边,弗朗科,都希望你们幸福。”
那一刻,我感觉只要转身就会见到她们,在隔壁房间:三个女孩蓄势待发,仿佛一切即将展开、闪耀着青绿色的光芒,充满了刺激与可能。“谢谢你,亲爱的,”我说,“我很感激。”
“我不晓得她为什么改变心意,真的不晓得。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你们俩是天生一对,我以为……”她话声渐弱。
“的确,”我说,“我也是。”
曼蒂柔声说:“老天,弗朗科……”她双手依然抓着那件制服长外衣,一动不动,语气里带着难以磨灭的哀伤。“唉,真是好久、好久以前了,不是吗?”
马路安安静静,只有阵风扫来细雨拍打窗户,以及一个小女孩和另一个小女孩乐音般的对话从楼上传来。“是啊,”我说,“不晓得为什么要这么久。”
我没有告诉她。让我老妈去告诉她吧,她肯定乐于享受那过程里的每一秒钟。我们在门口拥抱告别,我亲吻曼蒂的脸颊,答应很快再来找她。她身上有股甜蜜安详的味道,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闻过。梨子香皂、廉价香水,还有卡士达酱。
第五章 埋葬在地下室的初恋
凯文懒懒地靠着栏杆,望着他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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