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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不敢出声,过了好久,好久,才缓缓站了起来。
她颤抖着摸了摸怀里湿漉漉的阿鱼,低头亲了亲它小小的耳朵,用气音轻声问:“刚才,是我做梦吗?”
“喵——”
阿鱼不能给她答案。
抢劫?亦或是斗殴?无论什么,阿鱼救了她一命。
老人家说,猫有灵性,也许是真的。
阿绣试探着,一步一步走到巷口,只见空荡荡的街上并无人影。
如今灯笼被风雨打灭了,四周黑乎乎一片,阿绣不敢久留,匆匆往家中跑去。
眼见家门就在眼前,忽而感觉脚下一绊,阿绣整个人摔了出去,一身泥水,晕头转向,缓了好半天,才勉强爬了起来。
“阿鱼——”
她小声唤着,这一摔将怀里的猫不知道摔去了哪里,她焦急的寻着,却不想一眼就看见了方才绊倒她的事物。
那是一个昏倒在墙边的人,他的肩部晕开大片鲜血,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乌云散去的皎洁月光,照在了他双目紧闭的英俊侧脸。
阿绣愣愣的站在原地,只觉今日今夜,当真虚幻如梦。
霍锦宁从何府回到下榻的住处路上,遇见了刺杀。很仓促的一次行动,因为对方没有做好他不留宿何府的准备。
但无论对方如何仓促,他都必须将计就计,
想要杀他的人是他三叔霍成宏,而希望他将计就计的人是他父亲霍成宣。
这是他和霍成宣事前计划好的赌局,赌注是隆海纱厂和他的命。不仅是利益熏心,这也是一场霍成宣试探他的戏。
霍成宣不喜他,防备他,质疑他,他若想获得父亲的信任,必是要以命为赌,献上这份忠心。
然而他也不是毫无准备,只是途中出了一些差错,下了雨,对方在路上就下手,并且还动了枪。
身边跟的人拼命相护,尽管逃了出来,但他还是受伤了。
没等来到安排好的藏身之处,他便晕倒过去,不省人事。
朦胧中感觉肩膀炽热的疼痛,整只左手臂彷如被火烤一般,一片冰凉抚上了额头,擦去了他冒出的冷汗。
霍锦宁下意识一把抓住那只手,而后睁开了双眼。
他身在一间寻常的民宅,躺在床上,窗外暗夜未明,屋内烛光摇曳。床边被他抓住手腕的小女孩,又惊又羞,支支吾吾,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你”
他眯起眼睛,低声道:
“何家的丫鬟?”
如果没有记错,何府宴席上,她躲在了屏风后面偷看,被他撞见了。
“我是阿绣,我、我只是何府的梳头娘姨。”
“你救了我?”
“嗯。”
阿绣的声音细弱蚊蝇,她抬头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那天,你在长寿桥边,买了我的花”
阿绣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不知他姓甚名谁,不知他来历身份,短短几天里,她第三次遇见这个男人,他身受重伤,倒在了她的家门口,她想也没想的便将他带回来了。
方才巷口那场混乱是因为他,他许是遇见了打劫或是寻仇,她不能见死不救,阿绣一遍遍的这样提醒着自己。
霍锦宁本是不曾上心哪年哪月在何处何地买了哪位姑娘的花之类,可见她低眉垂目,不经意便与脑海中一些支离碎片重合了起来。
他记得她发顶的小璇儿,和她眼角的小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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