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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千帆懒懒地道:“我正奇怪呢,童师兄只喜欢高梁酒,怎会起珍藏西凤酒来了?这也罢了,还珍藏了上等的‘明前龙井’这么酸的玩意儿,你怎么转性了?受谁的刺激了么?”
童舟脸上微微一烫,轻轻道:“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跑来小住几日,总是你请喝酒,实在不好意思。上个月又听许先生说,清明之前的西湖龙井乃是佳品,想到你偶尔也会品茶,我又不懂,便请许先生代劳留一些给我,另有一部分是他送严姑娘的。”
梅淡如偷眼望去,见到他颇不自然的神色,心中了然而悟,便只听不说,看北宫千帆如何反应。岂料她只是问:“严姑娘,是子铃姐姐么?呀——原来是她!”
童舟奇道:“自然是‘南金东箭’的‘东箭’严姑娘,怎么了?”
“哈哈哈……”北宫千帆似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之事,忽地对着他们笑逐颜开,手舞足蹈起来。
“你中邪了?”梅淡如虽是好奇,却又忍不住地皱眉。
北宫千帆笑道:“去年中秋,我和三姐、子铃姐姐、诗铭哥哥、许凡夫一同游玩采石矶,又登山又行舟。我最怕跩文,见他们一砚墨,我便装睡了。子铃姐姐好像写了副联子,诗铭哥哥写了首登山七绝,你们许先生写的则是首行舟七绝。诗铭哥哥也罢了,你们许先生素来严谨,难得诗兴大发,也会在太白楼上作诗。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子铃姐姐在他身边。妙哉!”
童舟道:“你是说……”
北宫千帆一点头,梅淡如也会意地道:“写了什么诗?”
北宫千帆侧头回忆了一会儿,道:“诗铭哥哥的七绝题为《登山偶成》:
‘我辈今朝攀险峻,趋趋步步亦惊魂。
非生胆色超凡客,只为凭高涤俗尘!’”
梅淡如虽不喜词赋诗文,却也暗暗点头:“‘回肠独鹤’果然文武全才,寥寥几句便气魄如斯。”忍不住打量北宫千帆一眼,又心道:“却会惧她三分——嗯,还没到七分之惧,已是胆色过人了!你又惧她几分呢?唉,你呀……”
童舟赞了一声,也未多想,只道:“我们的许先生又出了什么大作?”
“他既号‘随波逐流’,所作自然是水上风采,乃是一首《行舟偶得》。当时我们刚下船,太白楼上一群书生在那儿为友人饯行作诗,他灵机一动,便信手拈来——
‘弄墨舞文观竞雅,书生竟气共逍遥。
高歌谈笑挥毫处,妙语声声上九霄。’”
童舟笑道:“许先生果然心情不错!怪道顺手牵羊取了我一半明前龙井,原来是存心备给严姑娘的!”再一想起谷岳风与客北斗当日的情形,忍不住又叹息起来。
北宫千帆早已不耐烦,捋了袖子便往外跑。
梅淡如笑道:“瞧这阵势,你要打架不成?”
北宫千帆狠狠瞪他一眼,道:“哼,打架——武牛!跟你们说了那么久,闷也闷得发霉啦。昨天我看到好多鱼儿,现在姑奶奶我捉鱼去,不许再和我说武功,更不许谈诗论文!”说毕,人已在几丈之外。
梅淡如与童舟皆不擅言,是以仍将武学作为话题,谈几句、耍几招,不觉已至午后。
童舟忽道:“不知道她有没有带点心去,难不成真的捉鱼来吃?”
梅淡如深深看他一眼,童舟低头笑道:“只好我们自便了。”
两人吃了午饭,一路踱出水寨,谈谈说说,依然不离武学之道。不觉间已到岸边,遥望江天一色,倒也抒怀。
忽听歌声清朗,原来北宫千帆正在浅水处自得其乐地玩耍。口中哼唱的并非教坊雅乐,却是三五岁小孩所唱的童谣。
二人相对微笑,知道就是不去打扰她,也少不得被她捉弄。
果然北宫千帆抬头看见他们,遥遥挥手道:“接住了!”鱼篓向梅淡如迎面扔去,另一只手则甩了条鱼到童舟面门。
梅淡如伸手抄住鱼篓,赞道:“好‘张手雷’!”
童舟接下鱼,则笑道:“好‘阴阳鱼’,真家伙都请出来了!”忽地口中多了一物,硬梆梆的夹沙带泥,吐出来一看,却是块石头。
梅淡如也皱起眉头,吐出一条小小鱼儿来,正是北宫行帆的偷袭绝招“风声鹤唳”。
二人又是相对一笑,作不得声。
北宫千帆眼见偷袭得逞,高兴得张牙舞爪,一只手抓了一条鱼,跳跳蹦蹦跑上岸,笑嘻嘻地将鱼递过去,伸着懒腰道:“我玩累了,还没吃东西呢,走吧!”拖着二人便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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