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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大惊,惨然跌坐在凤座上。
另一边,曦泽在看到第一封请求废后的奏折时,愤怒得将那封奏折撕个粉碎。
然而,一连数天,类似的奏折像雪片一样的出现在曦泽的案头上,越来越多。
最后废后之事还被搬上朝堂上议论,虽然这场议论在曦泽与王家人的联合弹压下控制住了局面,请求废后的奏折仍然不间断的出现,曦泽为此头疼不已,近段时日曦泽几乎日日都歇在中宫,但是中宫就是没有喜讯传出,王宁暄的后位开始摇摇欲坠。
中宫的夜晚永远幽静宁和,夜风穿过窗子轻轻撩起殿内的金黄绡纱帷帘,那微微摇曳的舞姿,轻柔而妩媚,王宁暄目不转睛地望着,竟有些痴了。
身畔躺着的曦泽仿佛也如自己这般难以成眠,此刻,不,是每一个难以成眠的夜晚,中宫无嗣都是压在彼此胸口的一块最大最重的巨石,总是在不经意间,令彼此无法喘息。
这种若有似无的压抑疼得令人揪心,令人不寒而栗,王宁暄亦不禁微微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时,曦泽的大手忽然覆上她那双修长白嫩的柔荑,温暖的感觉源源不断地传来,王宁暄转头望向曦泽,勉力扯出一抹微笑,温柔道:“皇上,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就寝,明天还要早起上朝!”
曦泽轻轻叹息道:“朕睡不着!”
其实,她又何尝能睡得着?
她努力保持着嘴角的笑意,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认真道:“皇上,前朝的事,臣妾都知道了,臣妾有个不情之请,您一定要答应臣妾……”
“朕不会答应你!一定不会!”他的眸底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那是稳如泰山的镇定。
第四十五章 玉户帘中卷不去
王宁暄不知自己此刻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缓缓移开视线,淡淡道:“皇上,臣妾真的没有那么看重位份,皇后也好,妃嫔也好,不重要,臣妾的心同绿衣是一样的,只要能伴在皇上的身侧,不管是以何种身份,都可以,皇上放心,不论今后发生何种事情,臣妾都不会离开皇上半步!”
“朕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叫你不要拿自己同绿儿作比较,你怎么总是不听?!以后再也不许私自与绿儿做比较了!你听着,今生今世,除了朕的身侧,你哪里也不能去,哪里也去不了,朕也不许你去!”曦泽答得利落,“不过,你也只能以皇后的身份伴在朕身侧,因为你是父皇赐予朕的,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朕把你从顺贞门的正门迎进后宫,不是要你去当什么妃嫔的,至死都是如此,所以,你不必请求朕应了那些迂腐大臣的愚蠢要求,朕是不会应许的,前朝还有你王氏一族顶着,有朕为你做主,你不必忧心,朕还是那句话:安心替朕管着这后宫便是!”
她感动,她感动得想要落泪,可是越是感动,她就越不得安生:“可是皇上,臣妾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夫君被那么多人逼迫,臣妾宁愿被逼迫受苦的那个人是自己,否则臣妾日夜难安!”
“你的夫君是天下的君主,没有什么担不住的!”
这一刻,即便曦泽坚定如斯,她的哀伤还是绝望而悠长,绵绵无止尽,而且,又是如此的无力:“可是臣妾……大概此生真的在子嗣上无望了!臣妾……”
“好了!”曦泽急躁地打断她的话,因为她的话深深刺痛了他那脆弱而敏感的神经,“你以后再也不许提起此事,不许要求朕废后,亦不准参与,你听着,你还年轻,以后一定会有朕的孩子的,所以现在什么定论都不能下,而朕,不论你今后是否有子嗣,此生绝不废后,这是朕的旨意,你若再提,朕便以抗旨不遵之罪论处!”他的话语坚定无比,眼神却是空洞无底,“前朝已经被他们搅得不成样子,后宫他们也要插手,真当朕是只纸老虎了?!”
曦泽动怒,王宁暄不敢再劝,只是这样自欺欺人的善意之谎,终究只是片刻的安慰,即便暖到了心窝子,她也忍不住心头鲜血蜿蜒。
一瞬间,沉默悄然蔓延。良久,曦泽的叹息如一缕赶不走的冤魂,刻骨地萦绕在芙蓉帐中:“这些事,都不怪你,要怪就怪朕自己一生杀戮太重,末了还累及父皇,所以,朕在意的女子都不能为朕生下孩子!云倾有母后盯着不能怀孕,而你,明明好好的,却一再小产,明明已经养好了身子,却一直没有喜讯传出,无论朕留宿中宫多么频繁都没有动静……这些……这些都是朕的罪孽!”
滚烫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一颗连着一颗地坠落,她从不愿在他面前轻易落泪,只是,此刻这哀伤实在刻骨蚀心,无处可逃,她迅速翻身紧紧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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