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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子”;曾在信中和他弟弟鹤章怀旧:“前吾祖父穷且困;至年终时;索债者如过江之鲫。祖父无法以偿;惟有支吾以对。支吾总非长久之计;即向亲友商借;借无还期;亦渐为亲友所厌。其时幸有姻太伯父周菊初者;稍有积蓄;时为周济;并劝祖父以勤俭;并亟命儿孙就学;吾祖父从其言;得有今日”(《李鸿章家书》)可见早年李家日子并不好过。但是李殿华心气很高;立志让四个儿子都能读书做官;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为此;不惜工本地请来科场高手当家庭教师;助儿子们攻读、备考。
四个儿子中总算小儿子李文安实现了老爸的理想;于江南乡试中举;四年后又考中了进士;从而跻身于京城衮衮诸官之列;使李家这个淝水边的中农之家;一夜之间“以科甲奋起;遂为庐郡望族”(《庐州府志》)。李文安即是这个家族走出安徽、走向官场、走向京城、走向沿海的第一人;是李家有家谱记载的前七代人中;惟一的一个进士。
考中进士在当时真是何其了得!多少人苦读一辈子也不得入其门。李鸿章的淮军哥儿们中;只有刘秉璋一个人是进士。他的同党唐殿魁、唐定奎家;打仗能行;读书不行;二百年间;整个唐氏家族只考中了一个秀才;所以他的后代唐德刚先生正话反说:考进士考不中是正常的;而考中是不正常的(唐德刚《晚清七十年》)。全国每四年才有一次考进士的机会;每次只有百余名幸运儿能够登榜;比现在的博士还难考;可见科举之难“难于上青天”。
李文安早年读书读得很苦。他在兄弟中排行最小;从小身体很弱。别人家聪明的孩子四岁就开始启蒙了;他到八岁才读书。到了十三岁。别人都有考上秀才的了;而他才读完“四书”和“毛诗”。老爸望着他直发愁;没看出他是个大器晚成型的人才;还以为他贪玩不用功;就叫大儿子李文煜来督阵;专门管着他读书。
李文煜科场也不顺心;考中秀才后就再无长进;也学老爸的样子;在家开馆收徒教书。这个大哥对付小弟也真厉害;每年正月初三就开学;一直要念到大年夜为止;毫不放松。毕竟严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结果李文安中了举而大哥未中;几年后李文安又中了进士;而他几个哥哥都名落孙山。
不过李文安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苦读到三十五岁那年(1834)才江南乡试中举。在这之前;他已经历了十数年的寒灯煎熬;期间也当教书先生;或收徒;或馆于人家;但自己的功课绝不放松。中举后又过了四年;终于考中了进士;这时他已快四十了;度过了他的人生的大半截(据李文安《都门望云思乡赋》)。
但最要紧的还是他的“命”好。他这个进士中的不早也不晚;正好与数年后大红大紫的曾国藩同一年考中;这种关系过去称为“同年”。在那个时代;这是一种极其微妙又极其重要的人际关系;从“实惠”的意义上说;远远超过了同乡、同学、同族,甚至超过同胞的关系;因为同时考中进士就意味着要同时做官;有着共同的联系和参照。初做京官的他们无形中就是一个整体;除了他们的考官;他们之间往往比官场上的其他人更亲近;更能够理所当然地相互帮忙;相互利用。
李文安性格比较内向;“资性中下”;但他万事心中有数;眼力不差;同年中始终与曾国藩拉得挺紧。那时曾国藩不过是个普通的京官;初任翰林院侍讲学士、内阁学士;不过是个编编史书的闲官;后来才当上礼部、兵部、吏部侍郎(相当于现在的副部长)。而李文安早早地就安排两个儿子李瀚章和李鸿章去拜曾为师;跟其学“经世之学”;一旦到了他们要奋发进身的时候;就派上大用场了。这大概是李文安贡献给他的家族的最高智慧。
他本人作为司法官清廉正直;方刚厚重;坚持依法断案;每到秋审最后断案的时候;披览案卷总到深夜;力求准确地量刑;不冤枉一个好人;“庭诤面折;人有包老再世之目”。但他“以倔强不苟合;不获于上官”(李鸿章为其母亲写的《墓志铭》)。其实,历来官场上都是如此;做事既要认真;又不能太认真;要看是什么事。你什么事都太认真了做官就不讨巧了。问题是李文安安徽人的脾气;凡事都太认真了;就必然不讨上司的喜欢;所以他始终没能当上“部级干部”。他们同年中别人都升得挺快;他弄来弄去还在看监狱。
尽管如此;一些正直的同僚们看得清楚;用诗的形式记下了他做的好事;尤其是善待狱囚的善举;这在那个黑暗的时代是极其难得的。那年头连无辜的老百姓都没人关心;谁还去关心那些狱囚呢?
有《咏李玉泉先生为提牢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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