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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景象。
一进城,白曼琳差点哭了起来。三个月不见,这已经不是昔日美丽、整洁的都城了。到处都是炸塌的房子、摇摇欲坠的建筑,瓦砾随处可见,被炸得起火燃烧的民房被消防队的水龙一冲,满地都是泥泞,街上一些被炸坏的车辆没来得及拖走,剩了一个个黑黑的躯壳留在那里,南京已经满目疮痍了。城里住户、店铺多数房门紧闭,门上铁将军把门,街上来往的大部分是荷枪实弹的军人,整个南京好像已经变为一座军人城了。
到了山西路,那一带是富人区,又接近市郊,平时就行人稀少,现在敌兵压境,这些人家十有九户已经人去楼空,街上静悄悄地一个行人也没有。街道两旁的树木已落光了叶子,只剩了光秃秃的枝丫,一条被主人遗弃了的叭儿狗无精打采地蹲在街边,一双小眼睛茫然地望着街口,使这无人的大街越发显得空冷而凄凉。
街上有好几户人家被炸,方公馆的顶楼被炸掉,底楼倒还立着,象迎头挨了一棒,李部长家那座威严气派的罗马式房子只剩了两根圆柱子耸立着,好像古罗马遗址,韩公馆则完全倒塌,连昔日的影子都不剩了。在公交车站,一辆被炸成两截的公共汽车还停在那里,车身上到处可见深褐色的血迹,旁边一棵梧桐树的树枝上还豁然挂着一段白色的东西,分明是人的肠子。白曼琳的脸变白了,她害怕回到家迎接她的也是一片惨象,她紧张得微微发颤,恨不得插翅飞回家,好看看她的家有没有躲过炸弹,父兄是否平安无事。
到了家,当汽车拐过树丛,那栋白色房子完好无缺地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快乐得流下了眼泪。车子刚停下,她忘了脚上的疼痛,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她酸痛的两条腿支撑不起这一跳,立刻蹲了下去,站不起来了。张一鸣慌忙下车把她扶起来,搀着她往里走,她一面走,一面大喊:“爸爸!爸爸!我回来了!”
白敬文和白少飞父子俩都在客厅里,听到她的声音,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猛地站身起来往外疾走,没到门口,她已经进来了,一头扑进父亲怀里,放声大哭:“爸爸!”
白敬文也是老泪纵横:“你回来了就好,这么久没你的消息,我们都快急死了!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吧?”
“没有,”她抽泣着说:“我很好。”
白少飞劝道:“琳儿,不要哭了,你们回来是件高兴的事,怎么倒伤心起来了?”
她止住哭声,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对她哥哥说道:“谁伤心了?我是高兴得哭。大哥,把你的手绢给我用一下,我已经很久没有过手绢了。”
他忙从裤袋里摸出手绢递给她。白敬文看了看女儿,她明显地瘦了,身上的衣服也很脏,他看到她脚上那双丑陋的布鞋和露出来的纱布时,心里紧张了:“你的脚怎么啦?”
她故作轻快地:“没怎么,就打了几个泡。”
“打几个泡用得着包纱布吗?你不是受伤了吧?”白少飞也很担心。
“真的没事,不信你问表哥。”
“没事就好,”白敬文说道:“老三伤得那么重,你们再要出什么事,我还真承受不起了。”
“三哥有消息了吗?”
白少飞回答道:“他来信了,我和爸爸上个礼拜还去看了他。”
张一鸣和白曼琳惊喜地问道:“他在哪儿?他现在怎么样?”
“他在长沙。他现在除了腿还没好,其他的伤已经基本愈合了。他想和我们一起回南京,我说南京空袭频繁,你腿不方便,遇到轰炸来不及躲,还是留在长沙安全些。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留下了。”
“我真想去陪陪他,他孤零零地一个人在医院里,一定很想家。”白曼琳说道。她有这种体会。她受伤的时候,虽说有姨妈和嫂子陪在她身边,她还是非常想家、想父亲和哥哥们,父亲和大哥到上海守了她一个礼拜,走了之后,她哭得眼睛都肿了。而三哥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不是比她更可怜。
白少飞说道:“他现在不在医院里,一个自愿照顾他的女孩子把他接到了她家里。那户人家就母女两个,待他非常好。那个女孩对他更是痴心一片,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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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 第十五章 (5)
白曼琳很感兴趣:“那女孩子长得怎么样?”
“人长得不错,性格也很好,温柔恬静,又大方,象个大家闺秀,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三哥呢?他怎么看?”
“老三这糊涂虫,跟人家称兄道妹的,说是他认的干妹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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