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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香在家惠身上看到了异常,她狐疑地观察着女儿的一举一动,直觉告诉她家惠的变化和男人有关。红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鹿恩正,可是她没有任何证据。红香在心里想,趁早制止这桩罪孽的发生吧。不过这并未彻底打消红香的疑心,有天夜里她上厕所时看到了家惠刚刚脱在洗衣盆里的内衣,有种力量驱使她翻起了家惠的三角裤。在厕所的昏黄灯光下,红香看到家惠的内裤中央有块湿漉漉的黄色污渍,上面沾着些许白色的黏液。红香对那些白色黏液充满恐慌,她把内裤凑到鼻子前细细地嗅,那味道腥酸而骚臭。红香无法通过气味来判断那白液是不是精液,她站在厕所里思索了很久才出来。
宋火龙提着裤子站在厕所门口说:“你不怕光了吗?灯开着你还能在里面呆这么长时间。”红香嗤着鼻子没说话,回了卧房。
红香对家惠始终不放心,这种担心一半来自家惠的异常,一半来自于由此而生出的某种恐惧。一天晚上她问丈夫:“你最近看到过鹿家的小少爷吗?他好像很长时间没从街道口过了,是不是鹿家出了什么事情?”宋火龙对妻子突然关心起鹿家的事情有些不解,他说:“我没看见,不过鹿家没什么事情,还是那样子,你这人大门不出,竟然关心起鹿家的事情来了。”
红香喃喃地说:“这倒有些奇怪。”
红香每天都去检查家惠脱下来的内裤,只要家惠刚一从厕所洗澡出来她就立即进去。家惠一边用干毛巾擦头发一边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母亲,她觉得母亲的样子越来越古怪和神秘,她的半边脸上全是漂移不定的神秘气息。
红香 第十一章(5)
一天,家惠的班长找到家惠说:“宋家惠,你总是脱离组织,很少参加我们的革命活动,这个可不行。”家惠想了想说:“不是我故意不参加我们的活动,我妈妈病了,我得每天回去照顾她。”班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别骗我了,我们侦察班的同志早就掌握到了你的所有秘密。”
家惠意识到班长派人跟踪她。她看到班长的表情中闪烁着得意之色,便眨眨眼睛,低声向班长诉说了一个宏伟的秘密,她说她去资产阶级小少爷鹿恩正家,其实是搜集资产阶级反革命罪证去的,只有大胆地打入敌人内部,才能获取第一手资料。也许是家惠的语气感染了班长,也许是因为她斩钉截铁的陈述,班长在一瞬间改变了对她的看法。班长点着头说:“这倒是最有效的革命方式,你要是收集到什么确凿的罪证,可得首先给我汇报,记得么?”家惠隆重地点了点头。家惠在心里并不希望自己被同学尤其是班长排斥,她很想维护住自己这得来不易的同学情感。后来她曾告诉过恩正此事,恩正豁达地说:“随便你怎么说吧,我不在乎。”家惠说:“我也不在乎,可是我并不是奸细。”
夏天最热的时候,家惠喜欢用洗脸的方式降温。中午和恩正一起下棋,家惠频繁地往脸盆边跑,一张脸被洗得惨白惨白,不过这仍然不能彻底让她感觉凉爽,她把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了洁白的手肘,坐在凳子上扭来扭去,还用扇子焦躁地扇风,她望着纹丝不动的恩正说:“你怎么就不怕热?”恩正笑着说:“心静自然凉,只有心静,坐在炼钢炉旁也不会热。”这时恩正忽然发现家惠的右肘部有片胎记,青色的,圆若硬币,他忍不住地说:“你肘部有块胎记,我也有。”说着他就挽起袖子让家惠看,不过他的胎记不在右胳膊,而是在左胳膊,圆圆的一小块,颜色青得耀眼夺目。
家惠惊奇地说:“你怎么也有?”
恩正便说:“胎记是娘胎里带的,本来就有,没原因。”
家惠抚摸着自己的胎记,想着她和恩正竟然都有圆圆的胎记长在肘部,这真有意思。她打趣地说:“男左女右,我们的胎记长得还真对称。不过我妈妈胳膊上好像也有个胎记,和我一样在右肘上。”恩正诧异地说:“我没听说过胎记还遗传。”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还多着呢。”家惠反驳道。
过了一会儿家惠就有些受不了了,她拍着方桌说:“这天气太热了,会热死人的。”家惠很诧异于恩正和她一样穿着的确良衬衫,而他却一点也看不出酷热的样子。家惠心想,只有冷血动物才不怕热,怪不得恩正能坐得这么稳当。想到这个,她不禁又想起了前几天的问题,她轻轻地说了声:“冷血动物。”
恩正听见了家惠的这句话,抬头问:“你说我是冷血动物吗?”
家惠撇撇嘴角说:“当然是说你,连个喜欢我都不愿意说。”
恩正对家惠总是纠缠于这个问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