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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飞和陆子滕已经翻在沙盘边上呼呼大睡,睡至酣畅时,发出如雷的鼾声,被薛隐一脚踹趴在地上,拧着眉怒道:“谁让你们睡了?本王方才让你们记下的鉴别沉香的方法,都记清了吗?”
秦飞是个粗人,大字不识几个,哪里记得什么鉴别方法,一听是沉香,随口胡诌道:“沉水里的就是沉香。”
“那不沉呢?”薛隐又问。
“那就不香呗。”秦飞委实困得不行。
薛隐操起书往他往后脑勺一拍,“谁告诉你不香了?那叫栈香。”
秦飞捂着脑袋,哭丧着脸,“王爷,沉也香,站也香,横竖都是香,还用鉴别吗?”
“你……”薛隐抬脚又是一记飞踢,秦飞仰面倒地,须臾间已发出和缓的呼吸声,他上前一看,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陆子滕见状上前求踹,“王爷,你也把我揍一顿吧,揍完我好去睡觉。”
薛隐又好气又好笑,指着大门怒吼:“滚……”
陆子滕拖着睡死的秦飞火速离去,高鉴这才清了清嗓子走到薛隐跟前,一脸严肃的表情,“王爷,你今年贵庚啊?”
薛隐垂眸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要给我做寿吗?”
“那倒不是。”高鉴摇头轻叹,“只是觉得王爷年轻气盛,几宿不合眼也不显倦容,可是我们就不能和王爷比了。在您这,我们通宵达旦地处理公务,回了家还要跟娘子交公粮,这精力委实有些不济。就是不知道王爷您是怎么保养的,府中的侍妾……”
薛隐的脸色沉了下来,“高鉴,有屁快放。”
“是这样的王爷,憋太久对身体不好,您精力旺盛不应该用来对付属下等,应该……您懂的!”
“高……鉴……”
“王爷您要是看上哪家女子不方便说的,一定要让属下为您分忧,能见证王爷从童男到男人的转变,是属下的荣幸!王爷要是不会,属下那里有不少经典著作可供王爷参阅。”
薛隐的脸彻底黑了,“高鉴你活腻了?”
“王爷,我这是为了您好。那些侍妾就分给部将们吧,您快去追求您的幸福,我们一定会为您排忧解难,万死不辞。”
“你也给我滚!”
“王爷,不要害羞嘛,大家都是男人……”
薛隐拔起剑,高鉴见苗头不对,脚底抹油,跑了。
议事的人都没了,一个人在议事堂越来越暴躁的薛隐在雄鸡打鸣的破晓时分,回到一街之隔的长平王府。整个王府仍处于沉睡中,有几名值夜的仆从正在准备梳洗的热水,看到薛隐此时进府,慌忙地上前侍候。
薛隐挥挥手,“不必了,我去看看太妃醒了没有。”
要到锦阳阁会先路过孟桐的梧桐轩,二年前王府初建,华太妃在考虑院落的命名时,薛隐想也不想就把这处王府内最大的院落取名为梧桐轩,一直空闲至今,直到听闻今上同意把孟桐赐他为妾时,他才命人打扫一新,美其名曰方便二人往来。
可如今想来真是有些后悔。锦阳阁和梧桐轩都在东面,而他的端月轩在西面,委实有些不方便。想当初是为了太妃静养,而他又早出晚归,只好选择离太妃最远的端月轩。真是失策。
梧桐轩的梧桐树是他亲手栽的。也不知道是为何,王府落成后,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孟桐如月光般沉寂的侧脸,若是置身于绿树荫荫的光线之中,该是如何地美好。抱着这样的心情,他栽下了满院九棵梧桐,等待着他们参天之时,他能弥补当日的遗憾。
转眼三年过去,孟桐因当年之事声名尽毁受尽冷遇,无人问津。薛隐这才上疏今上,求娶孟桐。但是又考虑到那些流言蜚语,他若是直言要立孟桐为妃,只怕朝中会有很多反对的声音伤及孟桐,加之孟谦的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语,当年他与姚若水的婚事已有前车之鉴,他又怎敢造次再生事端,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她纳入他的羽翼,再做打算。
现下,她已居住在他亲手布置的梧桐轩,他却没脸见她。倘若有一天她知道他是害她名声尽毁的始作俑者,不知道会如何地痛恨他。
此时正值春意盎然,绿树成荫,阳光只能在树叶的罅隙中寻找亲吻大地的机会。晨光中,他看到一名只着月白单衣的少女绕树奔跑。她的头发如男子般盘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清爽而有活力。
她跑得一身是汗,汗水湿透衣背,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被阳光描绘出隐约勾人的弧度。
薛隐一时失了神,站在进门处痴痴地望着她奔跑的身影,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