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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静怀很少动气,他语气如此严肃,李晴秀也不敢再说什么,低头跟在他身后出了门,临走前仍吩咐碧柳好好照顾宛梨。
宛梨如今身子不比往常,肚子里的孩子要好好顾着,如果连孩子都出了什么差池,那真的是祸不单行。
温碧柳不必母亲提醒,自然也知道怎么做的,她对温宛梨的敌意已经不复存在,以前她会因为温宛梨抢走爹爹的关爱和宋仰秋的注意,才对她心存芥蒂。
但其实爹爹对自己和宛梨都是一样的,自己遇到危险他也同样担心,如今温宛梨嫁给了陆明旸,又遭遇到那么多波折苦难,她又怎么还会嫉妒怨恨她?
况且说心里话,温宛梨对她一向不错的,不管自己怎样讨厌她,她也从来都温和大度不会跟自己计较,这方面的确比自己好太多。
温碧柳一叹,送上饭后就悄悄退出房间,陆明旸昏迷着只能强行灌些流食维持生命,温宛梨不想假他人之手,每一口都是她亲自小心翼翼的喂进去的,那副场景看的旁人都要心酸。
地面上落了一层积雪,阳光浅薄,寒意浓厚,这个冬天才刚刚开始。
宋仰秋站在走廊上,神情郁结,想必也在为房内那两人担心吧。
温碧柳默默的走到他身边,凝望着院子里那棵被雪花覆盖的银杏树。
其实不仅母亲,镇上许多人也都在谈论温宛梨和陆明旸,他们的想法和娘亲是一样的,相比惋惜陆明旸失去胳膊,更担心宛梨以后的生活。
甚至也会觉得,早知如此还不如嫁给宋仰秋,平平静静守着医馆饼铺,岂不是要比跟着一个镖师,整天提心吊胆的好?
他们都忘了,正因为陆明旸会武功,才救得了自己,才能保护温宛梨,而陆明旸也曾帮过他们很多忙。
然而这也不能怪他们,温宛梨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而陆明旸即使再好,也是个外来人,所以这样也是情有可原吧。
她也不是可怜陆明旸,陆明旸出去一趟回来就少了一臂,让温宛梨怀着孩子还如此受苦,她其实有点埋怨他:遇上他之后,温宛梨历经大喜大悲,明明该是平静的日子,却过的如此波澜起伏,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但不管是要质问还是要责骂,首先是要等陆明旸醒过来,否则一切都是空谈,而宛梨也会因此而心力交瘁,真怕她什么时候也会倒下去。
这几天如果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宛梨恐怕连一口饭也咽不下。
难道这就是爱吗?为一个人牵肠挂肚,为一个人茶饭不思,唯有见到他在自己面前笑着,才觉得安心?
温碧柳心里惘然,不期然的想起了林易程那张柔和如水的笑脸。
她有想过去找他,问清楚他究竟什么心思,但每次走到刘妈住的那天巷子,就踌躇不前,最后还是掉头走了:如果她去找林易程,岂不是代表她对他有意?如果被人看见了,岂不是又闹得满镇皆知?
温碧柳摇摇头,不再去想那许多,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温宛梨和陆明旸,希望快一点雨过天晴。
外面的人怎么想怎么说,温宛梨一概不知道也不想理会,她只是每天陪着陆明旸,喂他吃饭替他擦澡,陪他说话盼他快点醒来。
“明旸……”温宛梨紧紧握着陆明旸的手,他的手冰凉,不复从前温暖,引得她的眼泪又不知不觉的掉下来。
自那天夜里,他满身鲜血的倒在她面前,就没有再睁开过眼,他躺在床上,眉头紧蹙,似乎昏迷着也凝结着太多沉重和哀愁,而他明明该是爽朗的男子,即使偶尔有点坏有点懒,也总归是灿烂的。
而如今他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脸颊消瘦而苍白,整个人被裹在厚厚的棉被里,看起来出奇的脆弱,仿佛一触即碎。
她想起那一次他伤重昏迷,她也没有如此忧心痛苦过,不仅因为这一次陆明旸伤的更重,更因为她害怕害他如此模样的人就是自己。
温宛梨喉咙哽咽,手指有些颤抖,想起之前她哀求陆明旸离开无极门,然后他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这样,这——会不会就是她的缘因?
因为她的天真无知,因为他不忍心让她失望,所以才害他失去了一条手臂,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危在旦夕?还有墨寒,他们是一起回去的,明旸如此,墨寒难道也遭遇了不测?
温宛梨紧紧咬住嘴唇,用力擦掉眼泪,不管怎样,哪怕明旸要怪她怨她,也求老天先让他醒过来吧!
门外,廊上。
“碧柳,梨儿怎么样?”宋仰秋问。
温碧柳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