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第3/4 页)
母太后。”
啪的一声,赵椿险险把茶盏扣在自己腿上,忙着合住端稳放回案上。切齿半晌将用到唇齿的话低语念道:“利令智昏,丧心病狂。”低头静默半晌方举目看会主位上的人:“诚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上位者再没想到,彼时一场算计反而成全了一段姻缘。”——“清肖兄说笑。仁兄何不反过来想,若我与放之彼此间无情;此间天地会如何?家父当年曾嘱咐:以当今之才,中兴是不能期之事。尽力维持平稳,待来日再有明君···孰料此说已成妄念。莫说是他,换做二者如何不是凄怆绝念而去。”
赵椿朝骧拱手一揖,其动作中意味颇深。如此秘辛关乎皇家体统与自家声誉,骧如此坦白相告,其中诚意端是可窥于一斑。而沈氏父子各自承负如此仇怨,居然还能引而不发,除却感念旧主知遇厚恩,自身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之于罗某人,骧先前是重其将兵技艺,以为置于广阔有为所在,或可令之拨转心性,成就当世一方名将。奈何终是秉性使然,尽行些蟊贼勾当,白白玷污世家名号。”
忽而收住谈论,骧倾身向赵椿一侧,目光如炬的盯住,恍如赤子至纯般转题问到:“言至于此倒有一事讨教于仁兄座前。当初随家父会客尝有耳闻:二十余年前,罗氏所得战功抚恤乃是后补进去的。其时回朝献俘的叶沐泓、邓琚遥为此还受到先帝申斥。是有人具折先帝求情,才默许为之补功。也因之令两千余户战死将士,就此得到后补抚恤。后来我好奇探问父亲时,以‘有辱逝者非君子作为’之说,被骂了回来,也未敢再问。清肖兄曾坐镇大理寺掌管刑档司狱;对此事可有明晓?骧有疑惑不为别的,是一直对当日罗耀庭对我芥蒂颇深之举不解。现下偶然想起旧事便好奇一问。”
赵椿曾将大昌律法烂熟于胸。今日先有英禄赠送各样贵重颜料章坯,后又被骧这个姿容绝美之的,以求教之名问回本行,早起技痒之意。因此把玩着指间的水绿色茶盏,轻笑一阵,也似骧一样,倾身依住桌案侧向对面,就此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凤郎真是问对人。当初奉诏回朝掌管大理寺卿,入手审检第一个案卷即是此事。为此事还特意前往京郊拜会过令尊沈公。
据沈公秉诚相告:当时游击郎将罗崇一味贪功冒进,不理代职主将邓绶之令,擅自率队追击西恒狼军余部。于半路遭到反扑,两千余人全军覆没暴尸荒野,其状惨不忍睹。更凶险还在于,沈公和叶沐泓控制的俘虏借机哗变,险险令之脱逃。叶沐泓为之狂怒不已,其后借酷刑重枷长途押解,往京城献俘行进。最终导致西恒英氏族人,见援救不成索性将英琮硬箭穿胸射死;还抢走了西恒王旗。事后言及此事得沈公嘱咐:为尊者讳,也念死者为尊,要我心知肚明即可,不宜纠结妄论。”
叶茂献俘一事因此连连受挫,哪还会为之表功,就此压下以罗崇为首两千余户抚恤瞒而不报。邓绶恨罗崇阴私心性,更不会为之申辩。若非其后沈赫递上密折向昊帝求情,连罗家在内两千余户战死遗属,都要发配到边外苦寒毒瘴横行之地。昊帝委实是慈悲胸怀,授意有司以战死论功,将这事做了了断。
一年后,因‘调度不严谨’等理由,沈赫被调回京城。安远军防总镇之职改由叶茂出任。实则,正是罗崇之举,打乱昊帝当时于边陲乃至西恒治理的大略。也导致其后西恒多年纷乱,朝廷一直无力顾辖,只能交由叶茂弹压震慑。
罗嵩倚着所谓军功进入兵部,初始也算平静。数年后沈赫再次奉调回朝任要职,罗嵩就着东风,扶摇而起加官授爵并成为罗氏族长。
承宁九年,昊帝开科举士广纳文武贤才。罗锴下武场,比武夺得第四名。其间,罗氏族中借势压制旧人遗孤之举也是少不了的。沈赫因皇后被禁足的机缘,置身于主考行列之外,也让罗家有空可循。
朝中熟悉底细,及见过其背后诸般小动作的同僚,无人愿意接收罗锴。其中就有后来拜相,当时任职户部的徐大人。他家有远亲当年随罗崇追袭,如无沈赫的介入,便险险被拖累家破人亡乃是仕途。罗嵩曾托人到沈赫门下,指望将其侄儿留于京城。沈赫麾下尽是深受其宽厚恩遇之士,亦不乏当年受累罗氏者,岂能见容于这等人?沈赫考虑再三为保京畿拱卫安定,便将此事推了。罗锴为此被叶茂捡漏儿摸去,压在手下数年只任个偏将。见到名次在后,但后来多居职高于自罗家之上,罗家并不寻究自身缘故,反认定此乃沈赫为私己势力有意压制。
座上亲政首次开科,沈氏一门中三考三中,端是吓坏满朝的君臣。再后来选后纳妃时,关于‘高僧窥破天机参透亡国之谶’之类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