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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风心神太过激荡,竟未听出不对来。上官璇误打误撞,说出来的这八个字却是沈风的一桩心病。
华夫人画的那幅画,背景正是沈园,画上那个打伞的男人看不到脸,华夫人一口咬定画的是他沈风,他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曾在她面前如此打伞而行,画下面的提诗出自《诗经》里的《谷风》,是一个女子在叙说被爱人遗弃的痛苦,沈风看这画时,两人刚在床榻上****过,华夫人少有的露出了自怜自伤之色,道:“沈郎,我已经是这个样子,大约是个男人都会瞧不起我,你早晚也肯定会弃我而去,到那时我又老又丑,像诗里这女人一样,天下之大却无处安身,不如死了得好。”
这一番话,将沈风说得痛彻心肺,当下许了一大堆誓言,两人又几番****,抵死****,才将这段揭了过去。
但同时又有一片阴云就此笼在沈风的心头,这首《谷风》的第二段,便有八个字“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因为这个,沈风越看越觉着画上之人到像是死了的白荼。华夫人死后,他想将这画收藏,心有不甘,想毁掉,却又有些不舍,矛盾之下便仍将它放在了原处。
此时沈风万没有想到会是拿到画的上官璇在装神弄鬼,只想着香儿已经为鬼,自没有必要再骗自己,她此时对自己说出这两句诗,那她真心所爱意欲同生共死的人自然便是自己无疑,一时巨大的欢喜充斥心胸,沈风只想放声大笑,顾不得再杀铁逍遥,连滚带爬向里间屋而去。
上官璇未想到沈风会这么激动,听声音转眼到了门口,连忙喝止:“等一下。”她不想这么快露馅,急中生智,转眼间找到了个借口:“我现在不能被活人见到,你先闭上眼睛。”
沈风站在门口呆了一呆,哑着嗓子道:“为何?看见了又会怎样?”他果然闭上眼睛,推开了房门。
铁逍遥躺的位置虽看不到里屋,但短短几句话,他却听出了上官璇的声音,一时又是疑惑,又是欣喜,他都能听出破绽,沈风不知为何竟会深信不疑。但上官璇再这么说下去,沈风又不傻,必会觉出不对来,便开口替上官璇答道:“这都不知道,鬼魂是不能被活人见到的,见到了便会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上官璇趁铁逍遥打岔的工夫,幽幽地道:“你可瘦了,也老了很多。”
这句似是关心的话可将沈风害苦了,两行泪随之自他紧闭的双眼流出,他一手拄着长剑,另一只手颤抖着伸了出去,道:“香儿,你在哪里?我可以摸到你么?”
他隐约听到上官璇的声音是自屋子的角落里发出来,一边摸索着往那边去,一边道:“这几年,没有了你,我孤孤单单地做什么都是一个人,能不老么?”
上官璇见沈风越摸越近,心中紧张之极,她现在无法挪动,只有双臂能慢慢抬起来,当下右手抓住断剑,只希望等沈风走近了,可以一剑刺中他,哪怕刺不死他,只要叫他继续躺着,伤害不了自己与铁逍遥就成。
沈风却突然想起了铁逍遥先前的那番话,若不是铁逍遥骗人,那香儿死前那两晚的所作所为太让他疑惑了,他不知道香儿何时回来的,便道:“你放心,我自会为你报仇。只是香儿,我不明白,你既然知道了那狗贼将‘十七寸骨斩’藏在何处,为什么不告诉我知道?”
沈风折腾了一晚没睡,又与铁逍遥拼斗受了重伤,此时形容狼狈神情亢奋,看上去形如厉鬼,上官璇努力抬了抬剑,心中实在没有把握这一下便会成功。
便在此时,沈风却突然站住,不再往前走了。然后他侧了侧耳朵,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上官璇暗叫一声“糟糕”,她也猛然意识到,随着她的内功失去控制而又在缓慢恢复,她的呼吸在这么近的距离已经无法瞒得过人。看样子沈风显然是听到了,且已起了疑心。
随着上官璇身上一僵,她原先撑在墙角的左手不由自主用力向里按了一下,这本是她身体紧张的自然反应,可紧接着上官璇却觉手下微震,手掌按着的那块砖竟突然向外弹开了厘许。
上官璇心中微动,突然想起一事来,不顾近在咫尺的敌人,手掌抓紧那块砖,将它抽离了墙面,随即伸手进去摸索。
只因她突然想了起来,铁逍遥方才讲,师娘在死前曾给过师父一样东西,说是可以对付得了风入衣,师父便将那东西珍而重之收在了这放“十七寸骨斩”的秘密之处,后来师娘只取走了“十七寸骨斩”,那样东西应该还在里面。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若是连风入衣都能对付,此时拿来收拾个沈风还不是轻而易举。
砖后全无空隙